宋儀什麼來頭?
楊巧慧是百思不得其解,走的時候也鬱悶無比,甚至懶得搭理宋府這邊幾位姑娘,自己一個人就走遠了。
宋倩等人落在後面,與宋儀一塊走。
到這個時候,宋倩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宋儀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啊?郡主既然已經說了這樣的話,你怎的不趁機答應了?你也不想想,若你是你與周兼的事情不成,退路又在何處?你自己不曾從書院結業,這便是一個汙點,若能好生彌補一下不還好?二姐不也是……”
宋仙不也是憑藉結業考校的機會一鳴驚人嗎?
如今想來,誰又能不佩服她?
不管是當初汲汲營營的宋倩,還是驚才絕豔的宋儀,到最後都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是宋仙,一口氣達到了最頂峰。
人生的際遇,誰又能說得明白?
宋倩多少有些唏噓,只因為她與宋仙想必乃是完完全全的輸家:“誰知道你錯過這一次的機會,是不是還有別的機會……”
“機會總是有的,全看我想不想要而已。”宋儀不可能答應衛錦的,她道,“三姐可記得如今京城書院之中第一才女是誰?”
“不是郡主嗎?”宋倩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然而,話剛剛說出口,她就明白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宋儀。
宋儀點了點頭:“昔日我乃是濟南第一書院的才女,且不說自己是不是願意去,即便是我去了,又能做什麼?是越過郡主摘回昔日的名聲,還是伏低做小成就郡主的才名?這諸般的考慮著實太傷腦筋。所以……妹妹愚鈍,即便冒著被郡主厭惡的危險,也不願去的。”
這番考量,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宋倩聽了,默然無語,一拉她手,才嘆氣道:“你才是真真兒的心裡裝著太多事兒,我瞧著你跟個小老太婆一樣。真是不想搭理你了……走吧……”
走吧。
宋儀輕輕笑了笑,恍如無聲一般嘆道:“如今旁的事情都不要緊,父親才是頭等的。”
宋元啟才是宋家的頂樑柱,若是這一位出了事,整個家才算是真正地散了。
宋倩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對著宋儀一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宋倩便看見了前面站在街旁,手指間夾著一小朵白玉蘭的周兼。
他竟還沒走?
順著宋倩的目光望過去,宋儀也看見了。
同時,周兼也看見了她們。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奇妙。
宋倩只道當初周家出事的時候,宋儀對周兼也算是萬般牽掛了,她索性大大方方走上去道:“如今第一日蘭街盛會已經要散了,周公子還不走嗎?”
街上已經開始透著冷清的味道,連帶著他們的身上也透著奇怪的冷清。
宋儀望著周兼,一時無言。
周兼笑了一聲,對宋倩道:“宋三小姐好,只是方才見了這一小朵白玉蘭,覺得煞是可愛,一時貪看,不曾離開罷了。”
宋倩也小,道:“我看周公子不是貪看了這一朵白玉蘭,而是貪看了如花美人吧?不過也難怪,別看我這五妹妹面上冷,心可熱著。我們家對不起你們是真,可五妹心裡牽掛你卻不假,當初你家那婆子……”
“三姐!”
宋儀聽著,真是覺得宋倩越說越露骨,也越說越離譜了。
當初救人的事情也拿出來說,著實有一種挾恩求報的感覺,再說了,周兼這件事原本也是他們家見死不救,即便是宋儀做了什麼也不能說是她對周家有恩。周兼更應該是個心氣比較高的人,又怎會接受他人恩惠?
她一時著了惱,反而更露痕跡。
周兼抬起眼來,敏銳地感覺到這話裡還藏著一些事情。
他看了宋儀許久,又輕輕掃了宋倩一眼,宋倩自以為非常識相地道:“我忽然想起自己半道上落下了東西,五妹妹你且與周公子先說上兩句,我回去找找。”
說完,她就直接朝著旁邊走去,把地方和時間都留給了宋儀和周兼。
滿街繁華的彩燈已經開始漸漸熄滅,蘭街之上,這時候才有一種靜寂清幽的冷香。
周兼指間夾著一朵白玉蘭,就這麼看著宋儀。
他許久沒說話。
宋儀也不知應該說什麼。
兩個人靜靜站立了許久,終究還是周兼先開口:“今日這裡沒有旁人,周某有幾句話,著實想對宋五姑娘說一說。”
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