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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霏微看這小孩不咳了,才收手插回兜裡,她自己也不太舒服,已經餓到雙耳嗡鳴。
就這一眨眼,小孩又悶悶地咳,她好像知道不能咳得太響,聲音是憋著的,憋得慘白的臉直泛紅。
沈霏微忍無可忍,從藥板上又摳出顆退燒藥,捏住小孩的嘴就往裡塞。
藥是她昨天夜裡悄悄出去買的,她其實挺怕這小孩會突然病死。
這地方沒有醫院,聽說只有一公里外有間診所,但下城的路沈霏微不熟,附近不三不四的人又扎著堆,她根本不敢到處走動。
像她這樣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最容易被盯上,她在這地方相當於無姓無名,就算憑空消失,恐怕也無人問津。
沈霏微唯獨敢走有街燈的那半截路,到五十米外的破藥店買藥,那藥店的老闆不會看病,只管賣藥,連害人的藥也賣。
小孩嘴裡塞了藥,卻咽不下去,舌尖一頂,就把藥片吐出來了。
沈霏微蹲在床邊,手從兜裡拿出,顫巍巍地往小孩頰邊戳,指尖始終不碰那沾了口水的藥片。
她帶著隱隱約約的哭腔說:“你為什麼要叫阮別愁?乾脆叫阮別死算了。”
沈霏微說得很小聲,不敢被門外的女人聽到,她如今正假裝屋裡沒人。
小孩的嘴巴動了兩下,把沾在唇邊的藥片含了進去,可還是沒咽。
沈霏微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想給小孩喂水,可她又擔心水會漫出來打溼小孩衣領,於是瓶裡的水湧上又退回。
幾番嘗試,水只打溼了小孩的唇邊。
過一陣,小孩又吐出藥片。
沈霏微又氣又急,低頭從口袋裡摸出皺成一坨的錢,一張張小心翼翼地展開,數了數,只剩三百不到。
還在上城區的時候,沈霏微用的一切都是頂好的,就連經手的錢也漂漂亮亮,她哪裡摸過這麼醜的紙坨子。
數完,沈霏微把錢塞回兜裡,心裡想,她和阮別死,好像得一塊死在這了,可惜現在連喪葬費都不夠。
門外的雨越下越大,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