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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從未涉獵過的領域,沈霏微深覺得,自己慌也正常。
不過,這也不妨礙沈霏微覺得丟人,她睫毛根泛了潮,眼瞼跟著發癢。
她確信自己流眼淚了,還不止一滴。
阮別愁貼著她的臉,那點溼意沒能往下淌,所以她感受不到淚珠下落的軌跡。
八角籠裡沒有人,沙袋也多是新的,起到一點裝飾作用。
眼裡所見是那麼井然有序,邊角處的確有人在捶打沙袋,也有人在用其他器材練習。
那些人沒起爭端,只偶爾相視一眼,平和得好像這地方從下城割裂出去了。
遠處,雲婷還在和宋雨澗說話。
宋雨澗今天沒穿花裙子,規規整整的白大褂下露出一截訓練服的褲腿。
再看,她臉上也沒有喝過酒的紅暈,不怪沈霏微沒能一眼認出。
能經營這種場合的,必不是尋常人,沈霏微不禁去猜,背後老闆在這下城裡佔有怎樣的分量。
“姐姐,你看。”阮別愁忽然退開,指向深處的一扇門。
門上,有一個碩大的徽章。
圖案並不蠻橫,甚至還略顯保守剋制,看著是一柄被烈火纏裹的劍,劍中包含心臟。
烈火大概有錘鍊之意,也有束縛的暗示。
而其中那顆躍動的好戰之心,在秩序限制下,依舊蓬勃。
沈霏微內心是這麼解釋的。
這地方說正規,似乎還挺正規,居然配備有醫生。
但偏偏它坐落在下城的北市,這麼個惡貫滿盈之地。
在以前,總有人說,下城遲早會被整治,但這地方的複雜程度,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或許就算上層有心,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好大的圖案。”阮別愁說話聲很輕,眼是亮的,和在施家看舒以情時一個樣。
沈霏微沒見過那東西,眼皮一跳,趕忙用手背輕拭眼瞼。
另一邊,雲婷已經和宋雨澗說完話,三個人一齊走來。
宋雨澗插著白大褂的兜說:“歡迎,這地方十六和雲婷都熟,就不必我來介紹了,讓她們自己領著你倆參觀。”
“宋醫生。”沈霏微拉著阮別愁起身。
她目光拘謹一瞥,看到阮別愁在慢吞吞地摸臉,幅度很小,好像小動物在拿爪子洗臉。
“我現在不好離開崗位,就不奉陪了。”宋雨澗擺手。
“工作態度這麼認真?”雲婷調侃。
舒以情已經在輕車熟路地往裡走,還真是熟客。
那些人看到她,都紛紛停下手頭的事,齊刷刷獻上注目禮,動作和神色出奇一致,鄭重到了一種荒謬的地步。
沈霏微和阮別愁跟在後邊,聽到舒以情介紹路經的區域。
“A區,如你們所見,大多是熱身用,偶爾起到點娛樂的作用,就像剛才。”舒以情的語氣毫無起伏,像在講冷笑話。
沈霏微反應過來,舒以情口中的娛樂作用,多半就是剛才的注目禮。
“過門是B區,搏鬥演練。”舒以情又說,“再過去是C區,我現在還不會帶你們去看。”
沈霏微企圖聽清裡面的動靜,可惜隔音效果太好。
什麼嘭嘭,根本沒有。
雲婷緊隨在後,眯眼看向深處,說:“你們能進來,還多虧了十六,是十六打的申請。”
沈霏微看出來了,剛才那一群人的注目禮,只給了舒以情。
“這是十六老東家的東西,和我沒有多大關係。”雲婷按住沈霏微的肩,“好奇嗎。”
沈霏微點頭。
“守得住秘密嗎。”雲婷的力道使得有點重,沈霏微差點站不直。
遲疑了一秒,沈霏微又點頭。
“上面早就想整飭下城了,只是他們發現,從內部瓦解,才是最好的手段。”雲婷壓著嗓,微啞的聲音蛇一樣爬進沈霏微的耳廓。
短短一句話,隱晦又危險。
沈霏微其實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直覺,這本不該是能告訴她和阮別愁的事情。
她心跳飛快,隱隱領會到些許深意——
這個所謂的訓練場,一定就是“手段”之一,而舒以情,其實是上層部門的一員。
沈霏微忽然間沒那麼慌了,這地方的可靠程度,可不是她有資格測算的。
她的心潮隨之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