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夏晨都不能忘了那種感覺。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中有種東西在燃燒,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可以稱為夢想也可以稱為信念,當然也可以稱為執念,一種視死如歸的固執。
他明白,如果不能再次站上這個舞臺,會是他永生的遺憾。
他以為他是淡然的,但只是他沒有被觸碰到內心最深處,沒有明明白白的聽清楚內心深處的聲音。他以為,他喜歡音樂,所以能唱就好,但是,在不知不覺中,音樂已經融入他的血肉,他無法割捨,他渴望這個舞臺,渴望掌聲渴望鮮花,他希望像個明星,發出耀眼的光芒。
到了中場,夏晨和臺下的萬千粉絲一樣,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上的熒光棒,口中哼著他也不知道什麼歌詞的調子,隨心所欲的跟著季冉唱著,但是眼睛緊緊的盯著臺上彷彿發出萬丈光芒的季冉,時刻追隨。
陸曜陽也站著,但是安靜,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針,任由周圍動盪慌亂,但是他依舊不換不亂,自成一股氣派。
不是他的性格有多冷靜,只是能讓他瘋狂的不是這個在他聽來一般的音樂,而是夏晨。
夏晨因為音樂癲狂痴迷,他因為夏晨癲狂痴迷。
演唱會到了後期,場上的情緒到達有史以來的最□□,臺下的觀眾已經不再僅僅滿足站起來了,紛紛擠到前面。
季冉換了衣服走了出來,燈光暗了下來,音樂也漸漸舒緩起來,安撫著眾人的情緒。然後一盞燈亮起,打在季冉的身上。
季冉摘下耳麥,露出一個疲憊但是滿足的笑容。
“今天,很謝謝大家,這是我的第一次開巡演,也會是我最難忘的演唱會,是你們陪著我從0到今天的兩萬三千人,陪著我從一個小小新人到現在能開個演唱會的歌手,謝謝你們,讓我一路走到今天,謝謝你們,伴隨著我的每一步。”
臺下的情緒迅速被安撫下來,有的甚至哭了起來。
夏晨也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臺上的季冉。
“其實,今天我有一個朋友來到了現場,他也是歌手,唱歌很好聽,人長得也很帥,但是不知道你們認不認得他?”
夏晨心中狂跳,內心複雜的情感不停地交替著。
季冉看向夏晨的位置,微微一笑,招手,“夏晨,上來吧。”
夏晨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身體僵硬的走了上去,腦子嗡嗡一片,什麼也不知道,就連怎麼走上臺的也不知道。
直到他走到季冉身邊,看向臺上的那一瞬間,夏晨這才徹底醒了過來。
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這是他一直期望的舞臺啊。
季冉勾住夏晨的手,看向夏晨,“都上臺了,一定要來一首!”
夏晨勾唇淺淺一笑,被放大無數倍的led巨幕上完美的呈現了這一幕。
漂亮得令人窒息,而當事者卻仍然不知,繼續展露這他這驚心動魄的美麗,帶著稚子的純真,美好得讓人無法拒絕。
陸曜陽坐在臺下,緊緊盯著夏晨,眼睛始終不曾眨過。
夏晨手裡握著工作人員遞上來的話筒,羞澀一笑,道:“可以把鋼琴搬上來嗎?”他倒是毫不客氣。
季冉挑眉,點頭,“可以。”
夏晨點點頭,小聲對著季冉道謝,然後朝著臺上的觀眾道:“這首歌是我自己創作的,可能有些生澀,但還是大家能喜歡。”
臺上的觀眾熱情的回應著夏晨。
鋼琴很快運到臺上,季冉退到一旁,歇一會,隨便聽聽夏晨唱歌。
夏晨坐到椅子上,調了調位置,擺好話筒,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優雅迷人。
“路已難辨,人亦難識。”
在夏晨摁下第一個琴鍵的時候陸曜陽不由坐直了起來,怔怔的看著臺上那個看著發出萬丈光芒的少年。
“獨你不曾失去,仿似少年模樣。”
“笑顏未改,眼眸依稀。”
音樂很輕,不短的一段前奏,彷彿在述說著這是個平淡的故事。
像在耳邊呢喃,像在唇間囈語。
“若是離別,你亦長留我心上。”
少年的聲線,清澈柔軟,低音和尾音拉長,配上鋼琴這種獨立的音符,互相襯托,讓有人餘音嫋嫋不絕於耳的感覺。
“啊--”少年少有的高音帶動了全場,所有人都安靜聽著這首歌。
直到夏晨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全場掌聲雷動。
就連季冉都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