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而已。
但在今日,天皇陛下的面色依然難看,卻還是拖著病體走上了朝堂。
而後,他將那個有意讓太子為主帥出征鐵勒一部的訊息,宣告在了朝臣的面前。
太子出征?
身居相位的幾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發覺各自眼中都有一番意外之色,看來陛下在今日朝會之前,並沒有找上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諮詢過這個問題。
就連有過出徵經驗的姜恪也不例外。
這可真不是個尋常的訊號。
天后也絲毫沒有給天皇留有餘地,直接開了口:“太子為國之儲君,當位居中央,而非以身犯險。天下人不會因為太子不擅兵事便覺其難當大任,只會覺得此行輕率有失體統。”
“倘若陛下覺得多濫葛部劫掠邊境,有損大唐威嚴,直接令高將軍和僕固將軍一路向北、一路向西兩面合兵即可,何必非要讓太子親往。”
少了一個李賢,光靠著這兩個人,顯然也能為李治將勝利帶回來。
非要再多加一個太子,就必須要考慮到安全問題,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這顯然就是天后話中未曾盡數明說的話。
無論是出於對太子安危的關心,還是出於對當前時局的考慮,天后的這番分析都沒有錯。
起碼以右相劉仁軌看來,這句提點很有必要。
但稍有幾分敏感的朝臣就不難察覺到,對於天后的這句規勸
,天皇少見地沒拿出順口應和的態度,而是在神情中流露出了幾分抗拒。
不,或許說這是不悅,要更為合適。
李敬玄的目光當即在上首兩位陛下之間隱約對峙的局面中逡巡,對於今日的爭端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敬懷太子和安定公主之間的懸殊對比,在李弘病逝之時應當更為清楚地呈現在了陛下的眼前。
如果說,此前陛下敕封出那個鎮國安定公主的名號,其實有兩方各退一步的意思,那麼天皇陛下似乎又重新想起,自己歸根到底還是大唐的主人,不該一味隱忍退讓,起碼也要為新一任的太子爭取出一片天地來。
這對於天后和安定公主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好訊息,對於他李敬玄來說卻絕對是。
他不會愚蠢到像是上官儀一般,去貿然挑撥天皇天后的關係,就像他雖然不太支援糊名制,但也沒蠢到和蕭德昭等人合謀,一起將前太子架在火上烤。
他也已經在上一次安定公主的陰陽下套中意識到,陛下對於他接連迎娶世家女的不滿,可能要比他想象的情況還要嚴重得多。
或許他現在還沒成為陛下近在咫尺的心腹大患,起碼沒有弘農楊氏對陛下來說更為可惡,但誰知道陛下會不會哪天因為安定公主的那句話,想起他這個人來。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來被動應對,還不如在此時順著陛下的心意去辦事。
他認真地端詳了好一會兒,自李賢和李治的對視中看出,這應當不會是天皇天后之間表演出來試探的戲碼,而是確有其事,也已經在天皇和太子之間達成了默契,只是需要有人響應,以圖讓天后接受事實而已,當即上前回道:“臣以為天后此言差矣。”
武媚娘目光一冷,沒想到李敬玄此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你想說什麼?”
李敬玄躬身回道:“如今天皇天后坐鎮中央,民心穩固,州郡太平,並無太子必欲監國於長安之事,反倒是出征北地更有一番收穫。以臣看來,不親歷戰事,這長安城中就算有名師教導,也難以明曉軍務邊防,處斷軍機,太子是合該走這一趟的。”
“既居太子之位,也當文武兼得,方有群臣服膺。天皇有意令太子隨軍歷練,實為對太子期望之深啊!”
劉仁軌直接不給面子地冷笑了一聲,“我說李相,要按照你的說法,太子不往北方走一趟,打一場勝仗回來,你就對他有意見?”
李敬玄怒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切莫歪曲我的話。”
“行,那就不拿你那後半句的文武兼得來說事。”劉仁軌很是無奈地問道,“你是哪裡來的底氣,敢說出徵北地必能得一番收穫的?如你所說,既然不曾親歷戰事,便談不上明曉軍務邊防,那李相你也沒親自打過仗啊。”
李敬玄他是李治的伴讀出身,他們這位陛下的身體素質如此堪憂,無法到前線去,李敬玄自然也沒這個可能。
“臣認同右相的想法。”契苾何力也忍不住出列說道,“我方才聽陛下的意思,是要排程單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