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他飽讀詩書,如何不知道東西突厥分裂之事呢?
正是因為東西突厥分裂,才給了薛延陀在漠北崛起的機會,也就有了薛延陀壯大後,東突厥更進一步的衰敗。
“但殿下不知道的是後面。”元珍語氣淡淡地答道。
不知是不是李賢的錯覺,當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阿史德元珍的口吻好像並不如前幾日尊敬了,也遠不如為他出謀劃策的時候那般體貼謙和。
李賢又唯恐是自己聽錯了,決定還是繼續聽聽他接下來說的話。
元珍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冷光,“沙缽略可汗的子孫並沒有忘記父輩是遭到了小人圖謀才衰敗,更沒有因社爾投奔大唐便也忘記了獨立於塞外的宏圖,在發覺大唐出兵進攻鐵勒之時,直接帶著舍利元英部的精兵前來探查虛實,試圖從中找到打破格局的機會。”
“也正是在半道上,他遇到了一位同樣不想再為大唐效力的人,和他結成了同盟。”
李賢:“……”
“不,我還是說得再準確一些吧。”
阿史德元珍饒有興致地朝著李賢那張勃然變色的面容看去,只覺這將近一個月以來的敷衍應付,終究還是沒有白費,也便再無所謂此前被當做忠心下屬的打量。“不是一位不想為大唐效力的人,而是兩位,甚至,是更多人——”
或許唯獨還算不想和大唐撕破臉皮的,也只是現在被囚禁起來的契骨而已。
但李賢無法左右今日之事,難道阿史德契骨就可以嗎?
元珍厲聲喝道:“還不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阿史德元珍話音剛落的剎那,那四百多名隨同李賢前來的大唐精兵都已被上箭的弓弩所瞄準。
也根本沒給這些人以任何一點反應的時間,這些弓弩上的利箭就已盡數離弦而出。
一聲聲弓弦彈動之聲,箭矢破空之聲之後,緊追其後的,便是弓箭入體之聲。
李敬玄這位大唐宰相也正在這佇列之中。
但這位在關中步步高昇、地位斐然
的宰相,沒有等到自己與攀附的世家執掌朝政的那一天。
在這樣的弓箭如雨之中,他甚至連一聲悶哼慘呼都沒能發出,就已經被亂箭送上了死路,直接自馬背上跌墜了下去。
箭矢驚起的馬匹狂奔而逃,更是直接將他給踩踏在了下面,再也看不見了身影。
李賢想去救人的。
又或者他此刻面色發白,正是想要從這出突變之中亡命而逃。
可打從阿史德元珍開始給他講故事,他就已經陷入了天羅地網的層層困鎖之中,如何有逃脫的可能。
那一陣箭雨爆發的同時,在他的脖頸上也早已架上了兩把利刃。
一把握在阿史德元珍的手中,一把則在溫傅的手裡。
在這一刻,他再難從這兩人的臉上看出任何一點示好友善的意味,只能看到一種面對獵物的兇殘。
而這才是這些突厥人真正的面貌!
李賢一個哆嗦,此前的意氣昂揚都被打回了原形:“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瘋了嗎!
可他等來的不是阿史德元珍的回答,而是遠處的一隊人馬疾馳而來。
李賢的心中湧起了片刻的希望,卻驟然發覺,他們並不是來為他解圍的援兵,而正是這些突厥人的幫手。
那四百多的騎兵裡總算還有反應快的試圖自箭矢的縫隙中逃亡而走,卻也正撞上了這樣的一支隊伍。
為首的將領揮舞著彎刀,一把將那騎兵的頭顱給砍了下來,放聲高笑著來到了近前。
他身後的騎兵則直撲剩下還未被殺盡的大唐精兵而去。
本就不剩幾人的唐軍徹底沒了聲息。
也徹底碾碎了李賢的最後一線希望。
“骨咄祿,你來得慢了。”
阿史德元珍臉上總算浮現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朝著對方說道:“這位大唐太子想知道,我們到底想做些什麼,我看這個問題,還是由你來回答吧。”
他給李賢講的故事裡,其實已將話說明白了。
他阿史德元珍打從出征開始便沒想過當大唐的部將,而他在沙磧的迷路也自然不是意外,而是他有意為之。
他跟阿史德契骨說,若是單于都護府境內已沒有了還有心氣的阿史那首領,那就到外頭去找,而這個外頭,正在從都護府前往鐵勒諸部的路上。
倘若真有人有這樣的野心,意圖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