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不該不知道,反對天后也會影響到他的地位,你們究竟要如何說服他站到天后的對立面。”
在此等地位穩固的局勢下還如此容易被拿捏的話,那
這個太子就算終有一日要被人扳倒下臺,也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不像他,能抓住的恐怕只有這一條晉升之階了。
蕭德昭笑了:“好,我會一五一十地說給你聽。”
……
李素節最終還是隨著蕭德昭做好了重返長安的準備。
為了防止母親再對他說些甘於平淡的話,當李素節向著朝廷遞交了返京探親的奏疏之時,乾脆並未將其額外去信於蕭妤,告知他的選擇。
不過,當他得到啟程批覆的那一刻,大約也不會有人在意於這位許王的動向,只因更大的風暴已先一步砸在了這長安城中。
天皇下詔,咸亨二年元月開辦制舉,舉士選官並進,改變此前的進士科規則,將原本的試策單科改為三門考核。
自《禮記》《左傳》大經和《老子》《爾雅》中選出題目考察帖經。
以詩賦銘文論表組成應用文考核,名為雜文。
第三門才是原本的時務策考察,名為試策,一共五道題。
這三項結合,正是針對當年母女交談中提及的科舉“作文仿寫”過多的弊病,而在其中做出的平衡。
怎麼說呢,這其中有秀才科考察的內容,並未讓眾多士子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當這天子恩科取士怎麼都要提高些標準。
但隨後的一條天后旨意,卻霎時間炸了這長安城中大部分人一個措手不及。
天后有意,自此次制舉開始,以糊名之法取士,以保考核公正!
……
“你們這是做什麼?”
李弘剛剛得到東宮屬臣集體到訪的訊息,行到書齋會客之地,就見這些人已是跪倒了一片。
他縱然此前不曾反應過來,這科舉糊名並不是母親為了給周國公選嗣子以求公平,現在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確有不少門道。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對此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向阿耶阿孃問個明白之前,會先迎來東宮屬臣如此規模的到訪請願。
這些太子臣屬大多在朝堂之上的官職也不低,在隨同於東宮辦事之時,以李弘素來謙恭的表現,大多是執弟子禮向他們請教的,在平日裡的往來閒談中也少有擺太子架子,又何曾見過這等有若同時向天子俯首而求的表現。
“都先起來吧。”李弘伸手,將離他最近的戴至德給直接攙扶了起來。
也就是這朝著人群中看去的這一眼,讓他忽然留意到,這其中好像還有幾個並未東宮行走的臣子。
但還沒等他開口發問,戴至德已當先開口道:“太子,我等齊來請願實屬無奈。方今天后把持朝政,更有此等科舉大改之舉,若在朝堂之上提及反對,安知不會先有一人被貶嶺南,後有一人被流台州,再來一人遣往庭州,再無一人膽敢主持此事與天后辯駁。”
“臣等所能指望的,唯獨太子而已。”
李弘:“可……”
可當日他和這些近臣商議此事的時候,他們分明沒有那樣大的反應啊!
總不能彼時的隱而不發,都是為了去召集來其他的人手吧。
彷彿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戴至德長嘆了一口氣,回道:“臣等剛自太子處聽聞此事的時候,一來也怕自己想錯了,或許這科舉糊名的好處遠勝於壞處,二來也不知天后是否當真想要推行此舉,唯恐從中諫言會動搖太子與天后的母子情誼,怎能胡亂說道。”
“但今日詔令已下,臣等就不得不說!”
李弘朝著依然跪在殿中的諸人看去,忽覺一陣沉沉壓力撲面而來。
在戴至德話音結束的那一刻,這些人朝著他叩首齊聲:“臣等也是此意。”
“你們……”李弘臉上閃過了一縷複雜,“選幾個代表進來說。”
他也說不上來在看到這樣一幕場面的時候,在他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想法。
或許有意識到自己執掌權柄當真不小的欣慰,又或者也有因為戴至德話中所說“動搖母子情誼”的恐懼。
也正是後者,讓他選擇了以一種更為收斂的聽取諫言方式,而不是任憑這些屬臣在堂上你一言我一語。
但在他轉身朝著內堂走去的時候,卻並未看見,他的幾位心腹臣子之間都交換了一個眼神。
好訊息啊!太子並未在科舉糊名提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