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沈宴不自覺地向她的頸間看去。她因傷勢而衣著寬鬆,頸部的斑斑紅痕,向鎖骨下蔓延……
“下、流。”劉泠盯著沈宴的目光,涼涼嗤一聲,可身子未動,躲也不躲。
沈宴咳嗽一聲,轉過了目光,有些狼狽。他雖非故意,那“下流”罵得卻也不錯。下人們在兩人公然*時,早已面色火辣地躲到了外面,因此並未看到此幕。
他問,“還要我包紮傷口?”
“嗯,”劉泠認定他了,“求沈大人溫柔些。”
沈宴斂去眼底清淡的笑意。
劉泠服軟,他當然也不會故意折騰她。沈宴手法比剛才溫和了些,他離她這麼近,以一種將近摟抱的姿勢,低頭看著她的脖頸。
那修長白嫩的脖頸,高貴如天鵝,卻在昨晚被人掐住。劉泠細皮嫩肉,掐痕在一片白嫩的肌膚上,猙獰可怖。她身上的香氣幽幽縷縷地拂向他鼻端,很是引人沉迷。
沈宴手下力道更輕。
結束時,他想到劉泠那“溫柔”的要求,順手給她的紗布尾端繫了個蝴蝶結,完美收工。
劉泠發現在沈宴動作後,一旁的大夫露出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她懷疑沈宴虐待自己,端過鏡子,看到沈宴在自己脖頸上系的蝴蝶結。
“……”劉泠與沈宴平直的目光對上。
她心裡頗為恍惚:之前她悲觀難耐,將自己置於必死的地步。直到現在,她的沉鬱之情,才好了些。她的幸運在,沈宴總是出現得恰到十分,在她最難受的時候,解她心憂。
而他毫不知情。
她也並非刻意。
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而她遵從天意。
“看我幹什麼?”對著沈宴的目光,劉泠臉皮厚極,“你愛上我了?我真受不了你這種悶騷。”
沈宴被她作得已經沒脾氣了,“羅凡說他昨晚搜過你被困的地方,你為什麼不呼救?”
“我沒聽見。”劉泠神情坦然。
沈宴從她眼神裡看不出撒謊的痕跡,當然,也不能說她沒撒謊。在疑點重重的現在,他懷疑一切。
……
劉泠醒後,藉著錦衣衛對不住她的原因,百般奴役沈宴。沈宴無可無不可,從善如流。只要劉泠願意揭過這茬,他伺候她也沒什麼。
沈宴的重點,還是放在了雲奕逃走這事上。
錦衣衛一直在查這件事,程淮的資訊沒查到多少,倒有了另外一個有趣的發現。羅凡帶來兩個獵戶,說劉泠回來的那天清晨,這兩人路過劉泠被困的地方,劉泠同樣沒向他們求救。
“我問過大夫,郡主傷不重,到我找到她時,該是累得睡著。這兩獵戶在我之前就路過那陷阱,郡主也不呼救,她會不會是要隱瞞什麼重要情報?”羅凡提出自己的疑問。
由此,沈宴專門跟羅凡去了那地方一趟。兩人跳下去,羅凡在洞中一派搜尋,並沒有搜到什麼。他回頭時,看到沈宴撿起幾根斷了的藤繩。
沈宴臉色鐵青。
“沈大人?!”羅凡不知他為何如此失態。
半晌,沈宴才揉了揉額角,神情難言地握緊手中藤繩,“那晚初初被困,郡主曾經自救過。但應該只有這麼一次。”
“啊?”
“之後你喊她,她沒有應。她回我說她沒聽見,但其實她聽見了。第二天早上,獵戶經過,高聲交談,她也是聽到的,她就是沒求救。”
“這、這只是沈大人你的猜測,說不定郡主當時昏了,大夫診斷錯了。”羅凡這樣辯解,但他神情已經變得古怪了。
“她被摔入洞中,傷勢沒嚴重到足以昏迷的地步。除非睡著,她絕不至於痛暈過去。但當時是在野外獵獸陷阱中,以你對郡主的瞭解,她像是那種身處危險、還神經粗大得能睡著的人嗎?”
“……不像。”
沈宴閉了閉眼,壓抑胸中萬千翻湧情緒,低聲,“所以,她是在自殺。”
“……!”
羅凡不想信,可沈大人的判斷力不會錯。一時間,他的心情也沉下。
“不要說出去。”沈宴聲音再低。
羅凡點頭,發現沈宴的神色已極為牽強。他雖然開過沈宴和郡主的玩笑,但實際知道沈宴和郡主並無牽扯。因此見沈宴如此情態,心中微奇,只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