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有一次,劉泠見錦衣衛下水捕魚,水光照影下,一群男子在卷著褲腿下水,一個個英俊不凡,身形矯健。
一個人被推到水裡,其他人鬨然大笑,只顧著看熱鬧。
劉泠眼睛瞪得很大,在其中尋找沈宴的影子,無果。
身後突有男聲:秀色可餐?
劉泠沒吭氣,回頭看他。
他根本沒停步,與她擦肩而過:收斂點。
劉泠因為身體不舒服,幾天沒打擾沈宴,一個人默坐。
起初沈宴沒理會,過了兩天後,休息時,他過來,問她是不是身體不適。
劉泠說:你真關心我。
他說:當然,畢竟你是郡主。
劉泠眯眼,看天上雲捲雲舒:我安靜點不好麼?你怎麼不想我是突然想走這個路線,給你留個好印象?
他說:別逗我,你一矜持我就想笑。
劉泠生著病,自我感覺良好,仍想上路。她塗了脂粉,向他證明自己的健康。
他在批公務,頭也不抬:你當我是瞎子?
劉泠攬鏡自照,多漂亮一美人啊,哪裡像是生病的樣子?沈宴都不抬頭,怎麼就知道她說謊了?
後來問他時,他說:隨口說說,沒想到你當真。
第二天,劉泠身體好了,早上出門時,她看到沈宴的身影,身體反應先於意識,自動挪過去。
他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在對她笑。
指的是昨天那句話——你一矜持我就想笑。
劉泠也忍不住發笑。
旁人看他們笑得莫名其妙,均不知為何,這是獨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只有他們兩人同行的時候,她生他的氣:我再不想跟你說話了。
他在後面喊她:要吃梨麼?
劉泠怒:什麼意思?你暗示要跟我分離?
說完她才想起自己不欲跟他再說話的誓言,頓時後悔,唯恐他拿話來堵她。
沈宴挑別的水果,感受到劉泠的緊張,抬頭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揚嘴角:傻。
劉泠挖掘出了沈宴很多形態。
比如說沈宴閉上眼的時候,睫毛那麼長,眉眼濃密,特別無害。
她能凝視他一晚上而不疲憊。
劉泠跟他說:我覺得我和你挺有共同話題啊,如果你不喜歡我,你肯定會遺憾的。
他說:人生誰沒遺憾呢?
不,劉泠想,她才不要成為遺憾。
嶽翎出現後,劉泠很有危機意識。她雖然認為自己比嶽翎美,但嶽翎白蓮花一樣純潔,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總含著水霧,男人都喜歡。難保沈宴不喜歡。
她問沈宴:非要你選的話,我和嶽翎你更喜歡誰?
他連看都不想看她,越過她要走,手被劉泠拽住,死死拖著不肯放。
劉泠說:你不選我,我今天就跟你耗著了,你看著辦!
他說:嶽翎。
劉泠臉一下子沉得厲害。
他看她臉色一眼:你哪天不跟我耗著?
劉泠說:我不跟你耗,你選我麼?
她淡聲:你想好了再開口,我跟你說,你的回答若是不讓我滿意……
他打斷:你。
劉泠怔住,不敢相信。
他笑一笑,在她還回味著這個從天上砸下來的巨大餡餅時,他這次是真走了。
兩人聊天,再次提起回鄴京後的事。
她說:我要是想見你,該怎麼辦?能去找你吧?
他說:我會打斷你的腿?
劉泠被逗笑。
因為嶽翎出么蛾子,劉泠威脅她:你不能站沈大人十步以內,不能盯著他看,不能對他笑,每天跟他說話不能超過五句,不能……
沈宴在她身後咳嗽一聲。
劉泠故作自然地回頭,驚喜萬分:你來啦?
劉泠跟他越來越熟,她時而喊他“沈大人”,時而叫他“沈宴”。
沈宴時而稱她“郡主”,時而稱她“喂”。
她的名字像擺設一樣。
劉泠一直以為沈宴在拿喬。
後來才知道他真不知道她叫什麼。
真是悲傷。
沈宴說:又看我。
她說:怪你對我太無情。
他說:我熱情了你就會不看我了?
她說:是啊是啊,你熱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