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就看到她。
沈雲淑問:“你也睡不著?”
“嗯。”
沈雲鳶垂眸,細長的睫毛因為思考事情而顫動,忽而,她眼皮抬起,漆黑的眸色閃過一絲疑問道:“今日霍琦明之言,大姐可信?”
沈雲淑輕笑:“我自小便跟隨舅舅駐守雲崖關,別說今日這些人,還有你,就是我的那些部下,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雲崖關內外。霍琦明之言,雖說有理,可他手上的大軍畢竟不是我所掌控的。從軍多年,我一直記得舅舅的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比起那些軍功,我更在乎的是這些雲崖關的百姓和將士們的生死。”
“一個好的將領,不是殺死多少敵人,而是守護百姓免受戰亂之苦,避免自己手下更多的將士死在戰場上。”
“那大姐可知,陛下為何會派霍琦明前來?”沈雲鳶看著沈雲淑,開始思索她的那番話。
沈雲淑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默默看著頭頂的天空。漆黑的夜裡,雲崖關只能看到一彎明月,沒有繁星點綴,夜風嘶吼聲中,似是帶著一種莊嚴的軍威。
良久,沈雲淑收回目光,秀眉微蹙:“陛下此意,是在考驗我。前不久舅舅請辭守將之職,陛下特封我為雲崖關新任守將,二品掛刀軍侯。聖旨傳來的時候,軍中有些不滿的聲音,可我不在乎。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雲崖關內外一草一木,你姐夫在世的時候,都帶我看過。霍琦明說的那處山谷我也知道,只是靠近澄南地界,附近有地下暗流,火攻之計,可行與否,全看霍琦明一念之間。他若成,我便送他一個軍功又如何?他若故意使詐,我便叫他有來無回!”
兩人坐在院中涼亭之內閒聊。
沈雲淑詢問沈雲鳶關於京中的事情,沈雲鳶向她追問雲崖關的事情。
一個時辰後,上官離前來。
“小姐。”又看向沈雲淑行禮:“見過長雲侯。”
“查的如何?”沈雲鳶回頭,看著他問。
上官離回:“已經找到了,秦大哥在盯著。小姐現在就要去看嗎?”
“大姐,帶你看場戲去。”沈雲鳶起身,拉著她的手道:“該是你的軍功,就不能白白送給他人!”
沈雲淑一愣:“你在說什麼?什麼軍功?”
“自然是屬於大姐的軍功,屬於雲崖關所有浴血奮戰將士們的軍功。”沈雲鳶笑著拉沈雲淑的衣袖道:“我此生最恨吃裡扒外的人。若這人不僅吃裡扒外,還通敵叛國,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雲崖關內驛館處。
暗夜螢火,沈雲鳶望著遠處驛館二樓窗戶上的人影,問一旁的上官離:“是這裡嗎?”
“對,秦大哥就在隔壁。”上官離道。
“這是?”沈雲淑望著驛館的方向問:“裡面之人可是南梁或澄南的細作?”
“是明小侯爺。”沈雲鳶與沈雲淑小聲道:“也可以說不是。”
沈雲淑不明白,自己一個雲崖關守將,三軍統帥,三更半夜不睡覺竟然跟著自己的妹妹來到這裡偷看霍琦明私會別人。
等等……霍琦明不是已經出關了嗎?
正納悶的功夫,但見房間門開啟,霍琦明從裡面出來,左右望了一圈,見四下無人,這才帶上兜帽匆匆離去。
“他真的是霍琦明嗎?”沈雲淑有些懷疑,霍琦明率軍出關的時候,可是她親自去送的。
沈雲鳶輕道:“那不是霍琦明。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威遠侯長子霍琦風。”
沈雲淑詫異:“他怎麼會在這裡?傳聞中霍家長子從小體弱多病,跟隨青雲道士悟道修仙,怎會出現在這裡?”
“自然是因為霍琦明啊。”沈雲鳶正色道:“大姐,若是一個霍琦明,照你之前所言,我根本不會擔心。但若是這個霍琦風,我們不得不防。”
前世沈雲淑之死,沈雲鳶所知有限,只道是遭金無涯背叛腹背受敵戰死。如今想來,怕是少不了這位背後老謀深算的霍大公子。
“大姐,我們先回去吧。”沈雲鳶瞧著霍琦風走後,一抹黑影從驛館內飛出,追向霍琦風離開的方向而去。“秦大哥是陛下的暗衛首領,有什麼事情他會通知上官離告訴我的。”
沈雲鳶看了一眼上官離,他道:“軍侯放心,秦大哥沿途留有記號,我送你們回去後,便會跟上去檢視。”
天微微亮的時候,秦虞和上官離回來。
秦虞身上扛著一個人男人,男人手腳皆被捆著,嘴裡塞著布條。
“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