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啟程的馬車上——
謹姑與蕭嬋同乘一輛,塗了解藥的臉龐已好了大半,但蕭嬋還是不放心的拿出銅鏡照了又照。
“早知道不用那麼多藥粉了,真疼。”
謹姑抬眸看她:“公主太心急了,此法禁不起推敲。”
蕭嬋放下鏡子:“本宮才不擔心這個,禁不起又如何,本宮‘深明大義’‘寬容待人’就算是他回去後覺得不對,難不成還要去趙氏跟前對證嗎。”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在可憐心疼我呢?”
謹姑坐正冷言:“我不知道。”
蕭嬋輕輕點了點右臉:“嘶…只要他起了憐憫之心,本宮就有把握拿捏住他,方家的勢力不容小覷,連母后都不敢染指方家的人,只要為本宮所用,你我脫身指日可待。”
見謹姑還是一臉不高興,蕭嬋掏出小扇子點了點她的胳膊。
“謹姑姑,要回吳池庵了,你不開心嗎?”
謹姑轉頭看她:“我該開心嗎?”
“為何不,你也有很多年沒有回去了吧,難道吳池庵裡沒有你的師父長輩?”
“沒有。”
聽她如此回答,蕭嬋也不算意外,她只知道謹姑原來尼姑來著,這麼多年除了偶爾有人進宮給她送經書,其他有關親人的是一概沒聽說過,也沒見過。
馬車漸漸晃悠起來。
蕭嬋撩開簾子,窗外的景色已從熱鬧的街市變成了深幽望不盡的樹林,剛才平坦的道路也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泥地。
“這段路要走多久啊…”
她雖吃得了苦,但始終嬌貴,這車廂晃悠的她只想吐。
謹姑也撩開簾子向外探頭:“還有很遠,要停下來休息嗎?”
“不要。”蕭嬋果斷拒絕。
馬車一路疾行,等到了吳池庵已經臨近日落。
這裡上上下下,皇后已經派人來打點過了,她平時不大關心蕭嬋的死活,但給外人看的還是會做足樣子來。
坐落在群山之內的吳池庵雖然是皇室建造,但樸素破敗的敗紅院門,讓它對比起其他香火旺盛的廟宇樓閣,總顯得有些不起眼。
門口,善靜師太帶著一眾弟子等候在此,她見蕭嬋的馬車停下,慢慢走下石梯,對著蕭嬋手持佛珠合十鞠躬。
“阿彌陀佛,公主一路奔波辛苦,貧尼已準備好了禪房,公主請進廟休息罷。”
蕭嬋在馬車上收拾了一番,霧白的面紗遮蓋住她臉部的傷口,簡單素樸淺藍色褂裙加身,微風一過,吹動額間碎髮,使她周身散發著一股子清冷感。
“有勞了。”
她輕微俯身頷首,然後跟隨著在前面帶路的小尼姑踏入吳池庵。
庵門不好,但庵裡面的景色卻好,園中石景居多,沿途小路蜿蜒曲折,這裡的廟宇不如別處的華麗典雅,可處處乾淨整齊,可見庵中弟子平常愛護非常。
園子裡有正在灑掃的尼姑,遙見蕭嬋都退避三舍,生怕衝撞。
“到了公主。”帶路的小尼姑在一處黑漆門停下。
謹姑上前推開木門,因為年代久遠,那門開的的時候還發出一陣吱呀聲。
蕭嬋有些嫌棄,但面上不好說什麼。
她朝裡面看了看,小院還算乾淨,但看著處處暗沉的窗臺木門,實在有些灰敗。
“沒有別的園子了嗎?”
小尼姑搖了搖頭:“公主,這已經是庵裡最好的院子了,您別看它有些舊了,但裡面的陳設都是當年太后娘娘親自參與修建的,東西很齊全的。”
蕭嬋垂眸輕嘆,不情不願地邁入大門。
小院裡只有房舍三間,從大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