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嬋嘴角勾起一抹偏執的笑容,她張開左手,從袖口處滑落出一顆糖丸,正是方庭雲剛才給的那顆,她單手搓開糖紙,把糖丸慢放進嘴裡,那味道香甜細膩,一股奶香味充斥著整個口腔。須臾,蕭嬋忽然發狠,用力將糖丸咬碎成渣。
“來了來了!”
觀賞區裡,一直留心臺上情況的柳琪見方庭雲出來,趕緊拿扇子戳了戳在邊上閉目養神的趙長元。
“嘶。”突然一睜眼,趙長元被刺眼的陽光晃了下眼睛,他適應了片刻,抬頭看向祭臺。
“呦呵,這衣服不錯,你別說穿上還真有點狀元郎的意思。”
柳琪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誒,若是再簪上一朵紅花在鬢角就好了。”
趙長元:“……”
祭樂聲畢。
方庭雲並未開啟手中羊皮卷軸,他眸光沉定,目視前方。
“邊塞疆土,風孤狼煙,有將守城三十年,食宿皆風土,無人量體寒,赤膽忠心日夜見,不伴駕卻伴君魂……”
臺下道人正搖頭晃腦地聽著祭詞,突然一下睜大眼睛,感覺出不對了。
這不是他給的祭詞啊!這小子在唸什麼。
道人連忙偷偷輕瞄宣帝。
只見剛才還和寵妃嬉笑玩鬧的宣帝,忽然變了臉色,陰沉蹙眉看著臺上的方庭雲。
“弱母可憐其幼兒,一腔忠勇報邊關。戰場刀劍不見數,寒光加身夜未歸。不想城內安繁華,民嘆生活太如意。兒郎先行糧延路,百十人丁忍飢餓…”
他背的慷慨激昂,蕭嬋卻有些心煩意亂。猜到他不會規規矩矩的把祭詞念出來,但沒想到他言辭會這麼激進,這一字一句,跟那些被遊街斬首的固執書生沒什麼兩樣。
“等一會兒機靈點,要是皇帝老兒要下罪,咱們直接上去劫了庭雲就走。”趙長元低頭輕聲在柳琪耳邊說道。
“慌什麼。”柳琪撐開扇子,擋住二人下半臉:“這麼多人看著呢,就算要下罪,也不會在大庭廣眾,百姓眾目睽睽之下。”
他又瞄了幾眼身後民眾:“這反響不錯,要是能再說哭幾個效果就更佳了。”
“還能這樣?!”趙長元皺眉彈開。
柳琪左右掃視幾眼,然後毒舌損他:“叫你平常多喝點墨水你不聽,現在到用的時候吐不出來了吧。”
“我!”趙長元結舌,他向來不喜歡吟詩弄墨,還真沒法反駁這點。
柳琪收起摺扇:“別我了,繼續聽。”
“我輩俠肝忠心膽,寄身漠北保安泰,念風霜寒寒,遙盼內城施援助,深拜——”
方庭雲高聲頌完,對著百官是民眾深鞠一躬。
祭場內,百官一個個左右相看,不敢應聲。他們都在暗自揣測宣帝此時的態度,生怕自己站錯隊,當了刀下亡魂。
宣帝沉著臉,久久不發話,臺上的方庭雲坦然地站直身體,靜候其發落。
“呵!哈哈哈哈!”宣帝突然大笑,他拂袖一揮嘹聲稱讚:“好啊!真是好詞!慷慨激昂,通天泣神!好威風啊!”
他這一反常舉動搞得人心惶惶,除了丞相二人,其餘百官連頭也不敢抬。
宣帝笑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