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搖頭,他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被矇在鼓裡。
“她舅舅就是咱廠裡的書記,一把手,比王廠長地位還高的那位。
意外吧?
驚喜吧?”
終於把這個八卦說出來了,小孫感覺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對於許大茂來說,意外有之,驚喜沒有,只剩下驚嚇。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
“真是走了眼了,這個姑娘,不簡單!”
小孫連連點頭,很有同感,“你算什麼呀,我才是真正走了眼了呢,想當年她剛來時,怯生生的,什麼都不會,什麼人都怕,跟個小貓似的,可是我一手一腳把她給帶出來的。
可到現在我才知道,合著人家不是小貓,而是一隻小老虎。”
她是邊說邊搖頭,最後重重地嘆口氣,“唉!”
“這就叫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個話題以許大茂的這句總結語結束。
再往下就不好說了,現在兩相爭鬥,到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乖乖地當好旁觀者就行。
許大茂已經決定了,剩下來的一年多,他只管業務上的事情,人事上的事情一概不過問。
開玩笑,他都是個確定了要走的人,犯不著在走前還惹得一身腥。
小孫這人也機敏,明白他的心思,這幾天都有意的把與此相關的事情攬了下來。
她做的這些,許大茂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為她嘆息,如果論能力,最適合接班的其實就是小孫。
可惜,現實有時就是這麼無奈。
好在小孫是個務實的人,她想得很開,用她的話來講,她都是過了四十的人了,不求步步高昇、大富大貴,只求安安穩穩,平平安安幹到退休,然後就回家帶孫子。
春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就這樣在平靜與不平靜中過去了。
下班後,許大茂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鳳羽街的服裝店。
服裝店還在正常營業,在婁曉娥的堅持下,將會一直營業到明天中午,也就是說她們要等到大年三十下午才開始休息。
然後一直到年後初五再開業。
她這麼安排是有道理的。
這年頭,人們奉行置辦新衣好過年,不管是有錢的還是不那麼有錢的。
有錢的,可以多置辦幾件,不那麼有錢的,就少置辦兩件。
而過了年後,肯定就有會有個蕭條期。
可不比許大茂前世的時候,反而在春節的時候人們更願意出門看場電影,然後就可以順便逛街,買幾件衣服,或是順便在飯店裡搓一頓,這些都有可能。
只是,這樣的日子,許大茂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享受到,到時候可能心境也會完全不一樣了。
他到的時候,許大姐剛剛好過來換班,韓姐夫也一起過來了,幫著坐鎮。
因為小店的保安,劉滿倉同志已經今天已經返家過年了,因為他家離得比較遠,等明天再回就太遲了。…今天晚上,小店的安全就交給了韓姐夫。
而店裡的另兩位員工,小菊跟慧姐兩人今天跟明天半天,總共一天半算是加班,每人另加八塊錢的工資。真別說,這金錢的力量是巨大的,兩人的積極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招呼起客人來都特別賣力。
跟大姐他們打過招呼,兩人就離開了。
他們昨天就商量好,今天趁傍晚這會時間,去一趟婁家老宅,提前把春聯跟福字全都貼上。
婁曉娥也特地買了兩盞紅燈籠,準備掛在大門口。
屋子在婁大哥回香江之前已經全都裝修好了,只是還沒有置辦傢俱,裡面都是空蕩蕩的,不過婁曉娥抽了時間,給所有的窗戶都配上的窗簾。
只要把窗簾拉上,從外面看上去,妥妥一棟溫馨漂亮的小別墅。
這人衣食無憂了,就開始講究儀式感了。
婁曉娥堅持,一定要貼春聯,貼福字。
這可是婁家宅子收回後的第一個春節。
婁家人不在京城,她這個外嫁女無論如何都要幫著把這些事情做好。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許大茂也就由著她折騰。
其實做起來也很簡單,婁曉娥事先準備好了漿糊,一個負責刷漿糊,一個負責貼。
三兩下就搞好了。
最後再把兩隻紅燈籠在門的兩側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