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閻埠貴不為所動。
其實他當時出主意讓於莉開飯館,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當時他也是有意要湊上一份子的。
可是,等熱情褪去,又跟三大媽兩人私底下一合計,還是覺得這事兒不靠譜,於是,現在他們又打退堂鼓了。
看著人家賺錢是挺開心的,可萬一要是虧錢呢,那他們這麼些年省吃儉用下來的錢可就要打了水漂了。
聽解成那小子的口風,他們缺的可不少,至少有一半的缺口呢,最低最低還要差個一千多。
想想,一千多塊他是花了多長時間才存下來的啊,這事兒不成,打死都不能答應。
閻解成見他爸聽了他的這一席話,竟然一點反映都無,只得上大招。
“您之前總是瞧不起許大茂他爸,說他這樣不好,那樣不好。可是在我看來,他有一點比您強多了,比您大方多了,人家是當爸的,您也是當爸的,您看看人家,再看看您自己,都被人比成什麼樣兒了?”
三大爺可不吃兒子這一套,在他面前玩激將法,這小子還嫩著呢。
“你小子別跟我玩心眼,你讓我跟人家許富貴比,那你怎麼不和人許大茂比呢?人家多有眼光,娶了個金娃娃,婁家人現在在香江,可說得上是賺了金山銀山的,現在許大茂算是賺大發了,他老丈人從指頭縫裡漏一點出來,就夠他吃一輩子了。有本事你跟他比啊,還在這裡擠兌你爸!”
一時說激動了,忘記了兒媳於莉也坐在一旁呢。
三大媽聽他這話音不對,直拉扯他的袖子,讓他不要繼續再說了。
三大爺這才反應過來。
於莉在一旁氣得臉通紅,拽起閻解成的胳膊就往外走。
起先閻解成還沒反應過來,被拽到屋外才甩開於莉的手,站住問她。
“你做什麼這麼生氣啊?”
於莉氣不打一處來,合著他還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你說我幹嘛呢!你爸嫌棄我孃家沒錢,不像婁曉娥那樣,是個大資本家的閨女!你說在那個屋裡,還有我待的地兒嗎?”
說完,於莉也不理他,一甩手就回了自家的小屋。
閻解成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還是一跺腳,跟在於莉身後回了他們的小家。
西廂內,三大媽埋怨起老伴兒來,“你幹嘛要那麼說啊,兒媳婦本來就對咱有意見,你這麼一說,她不得更生氣了?那幾個小的搬出去就跟丟了沒兩樣,就剩下這個大的在身邊,每回過節還能在一起吃頓飯,兒媳做菜好吃,咱在過節時好歹還能混上頓好的。”
三大爺心下也有點懊悔,可嘴一定要硬的。
“她愛生氣就生氣,我才不慣著她呢,我是長輩,說小輩兩句,即使哪裡說得有點不對,那又怎麼著了?做為小輩,擔待一點不行嗎?”
三大媽還是覺得不好,“你說,老頭子,咱們在開飯館這事兒上是不是可以讓讓步啊?實在不行,咱就把錢借給他們,利息照算,咱們就可以做到汗澇保收了。”…閻埠貴一聽,來勁兒了,“咦?這個主意好,老伴兒你真是太可愛啊,現在可以稱得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三大媽被他誇得老臉一紅,“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話!那我現在去把他們叫過來?”
她說罷,正打算起身,卻被三大爺攔住了,“先彆著急,再晾晾他們!”
“你這是?”
三大爺卻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現在他倆在氣頭上,咱們現在提出這個方案,他們不一定會答應的。咱就多晾他們幾天,等他們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咱再出手,到時還不手到擒來!”
“還真是!”
三大媽開心得一拍手,“老頭子,還是你想得周到,這叫什麼來著的,叫雪中送炭!”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那兩個小的,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說了這老半天,渴了,來,給我上茶!”
三大爺也得意起來,往椅子裡一靠,說到最後一句,還帶了點戲腔。
他們這邊是商定了,再說閻解成和於莉倆口子,回到自己小屋裡,於莉是越想越氣,勐得一拍床板。
“我是看出來了,你爸媽他們是鐵了心不願意出這個錢。算了,我也不想指望他們了。”
“可咱的錢遠遠不夠啊,就是開家最簡單最小的飯館,也還差著一半呢!要不,這事兒咱先放放?你那廠子的問題不是說快解決了嗎?現在前面欠著的工資也都發全了,估計下面還能和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