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有人在她身旁抽菸,她就會捂住鼻子躲得老遠的。
為了這事兒,她沒少被人說,說她矯情,說她大小姐脾氣。
徐立武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我忘記了,你不抽菸的。”
他說完,把嘴裡的菸屁股扔地上,拿腳踩住碾了碾,然後又想從煙盒裡拿新的。
就被許大茂一把摁住了,
“別抽了!
才多會兒功夫,你都抽三根了,你的肺不想要啦?
嫂子知道了非得說你不可!
再說了,你在我旁邊抽菸,不得燻得我滿身煙味兒啊?
我回去可不好交待,你弟妹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到時她非得跟我沒完不可!”
徐立武起先還想掙扎,在聽了他後面幾句話後,就放棄了。
“行了,你鬆開吧,我不抽還不行了?”
“說說吧,你做什麼了?把師父氣成這樣?”
許大茂看著他把煙盒裝回外套口袋裡,這才完全鬆開手。
“嗨!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
徐立武剛要說,就被許大茂攔住了。
只見他衝西屋一努嘴,壓低聲音道,“在這裡說不好吧,那戶可不是省油的燈!”
徐家這個院子裡的鄰居,其它人家都挺好的,就是西廂這戶,可說是一顆老鼠屎般的存在。
這戶人家的人都挺討人厭的,要是被他們聽到什麼,又要在院子裡亂傳了。
他這又努嘴又使眼色的,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猙獰。
徐立武都覺得沒眼看了,“沒事兒,他家沒人在!那老太太這兩天生病住院了,估計都去醫院了吧!”
“是嗎?!”許大茂的這兩個字,仔細聽聽,都能聽得出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來。
不是他這人不厚道,而是西廂這位老太太曾經得罪過他,而且還不止一回兩回。
說起這個老太太,只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人蹭狗厭。
反正迄今為止,許大茂還從來沒有碰到過比她更讓人討厭的人。
聽到西屋沒人,他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到架子下面的鞦韆裡,還自己蕩了兩下,
“那武子哥你說吧,我聽著呢!”
徐立武之才回到之前的話題上。
說起來,他們父子間並沒有什麼矛盾。
這事兒的起因,還是他的工作。
之間為了照顧老父親,徐立武就從前線崗位上退了下來了。
當然,當時局裡也是考慮到他家的特殊情況,同意了的。
一晃這已經兩年了。
徐立武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三頓都在家裡吃,晚上也都住家裡。
老爺子也算是過了兩年一直有兒子陪著的安生日子。
原以為就可以一直這麼下去,直到徐立武退休的。
可是,昨天領導突然找到他,說經偵那裡有個大桉子,要成立一個專桉組,可實在是缺人手,尤其缺少有經驗的老同志,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就想到了他,問他能不能去頂上一陣子。
至於要多長時間,那就要看桉子什麼時候能破了。
徐立武知道,要不是實在找不到人手了,領導也不可能會找上自己的。
作為一名退伍軍人,又是在公安一線戰鬥過多年的老同志,在這個關口,由不得他說不的。
於是,當時的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就知道壞了。
這件事情,在老爺子那裡可能就過不去。
所以,昨晚上他都沒敢跟老人家說。
一直等到今天,陪著老爺子吃完了早飯,又去外面熘了會兒彎,看人下了會兒棋,這才盡興回家。
趁著老爺子心情大好的時候,他才吞吞吐吐地把這事兒給說了。
不出所料,老爺子當時就炸了。
然後拿起柺杖還敲了他好幾記,然後就一直數落他。
要不是許大茂過來,他還不知道要被說到什麼時候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可依著師父的覺悟,他老人家不至於會這麼生氣啊?他對你的工作一直都挺理解的。”
許大茂這樣說道,而事實上,徐師傅確實也沒有真生氣。
可是他為什麼要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呢?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這一點許大茂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