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的高考是在七月,離現在僅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近,許家的氣氛就越來越緊張,大人們走路也越來越輕,就怕會驚著正在複習的兩個孩子。
制豆腐的機器早就已經搬到了前院,就為了讓孩子們早上能多睡上那麼一會會兒。
那玩意兒確實是有點吵,而且現在都是由劉建設夫妻在操作,放到前院的話更方便一點。
只要雙胞胎從學校回家,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保持安靜,就是為了給孩子們創造一個好的複習環境。
衣服換下來就有人洗,飯菜都是到點就吃現成的,爺爺還時不時地端一點小點心或是水果給他們,都是拿起來就能吃的,不會讓他們有一點點的煩心。
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複習。
許大茂心想,這樣的條件,如果這兩孩子還會考砸的話,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這是什麼年代?有又有多少戶人家能給孩子建立這麼好的學習環境的?
想想前世的自己,那都已經是新世紀了,高中時也沒有這麼好的條件,許大茂還真是有點羨慕這兩孩子呢。
事實上也是,並不是每個孩子都和雙胞胎一樣幸福的。
家康的同桌就是如此。
家康雖然成績好,卻不善交際,朋友很少,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其中最要好的就數他的同桌,這個名叫丁春生的孩子。
也許學霸之間互相有吸引力,兩人自打上高中起,就一直很要好,家康長期霸佔著第一的寶座,而丁春生則霸佔了第二。
兩人就是前兩名的釘子戶,班上的同學們對兩人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兩人為班級爭光,拉高了班級的平均線。
至於恨,那就是因為這兩人實在是太厲害了,總是佔著前兩名,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
前些日子家康回家時臉色不對,大人們見了後問起,他才說他好朋友丁春生家裡出事了。
在五月末的一個晚上,丁春生的父親突然中風暈倒,雖然送醫比較及時,命暫時救下來了,可卻還沒完全脫離危險,而且人目前是癱了,具體需要住多長時間的醫院,以及能不能重新站起來,這些都是未知數。
丁春生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大哥已經成家,在外地工作,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二哥也上班了,在煤廠工作,是個貨車司機,平時都住單位宿舍,時不時就要跑長途,連休息天都不正常,壓根指望不上。
他母親只能跟單位請了長假,日夜在醫院照顧他父親,因為丁父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身邊離不了人的。
家裡就只剩下丁春生一人。
雖然他的自理能力還可以,會做飯,也洗衣服,照顧自己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他很心疼母親,每天晚上放學後,都要回家做點好吃的給醫院的父母親送去。…等到了醫院,他就會接過給他父親餵飯、照顧父親的活兒,好讓他母親能夠安安生生地吃上一頓飯,休息一會兒。
每天他都是被母親趕回家的。可每每回到家,也至少到晚上九點以後了,為了不落下複習進度,他還要挑燈看書到深夜。
只是,他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高考複習的壓力已經很大了,現在家裡的事情一下子壓過來,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白天上課時都直打磕睡,成績也是直線下降,剛剛的摸底考試,一下子就掉到了班上的第十名。
這個成績對於學渣來說,是求都求不來的好成績。
可對於他們這樣的學霸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
家康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還約好一起考菁華的呢,他怎麼可以讓好友掉隊?
於是,這天一回到家,家康就跟同屋的表弟壯壯商量,讓其搬到大哥家國的屋裡去住。
因為他想要邀請丁春生到家來跟他一起住。
不過,考慮到小壯壯一直是跟他住一間房的,他決定先說服壯壯表弟,待表弟同意之後,再跟大人們開口。
過完年沒多久,小張基本就長駐在清河分廠那邊了,作為主管生產的廠長,他得在那邊盯著。
許小妹是一向以醫院為家,指望她照看兒子,那壯壯得去跟她住醫院的集體宿舍去。
這壯壯哪兒會樂意啊,於是,這小子也不用大人接送,自己就包袱款款地來投奔姥姥姥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