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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歸晚悶在被子裡，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要麼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躲在被子裡不是更尷尬了嗎？可自己都躲進來了，總得有個臺階掀開被子。
可她躲了一會兒，遲遲沒人掀開自己的被子，反而聽到一陣清脆的鍵盤聲。
他在打字？鹿歸晚隱隱得出結論，掀開被子一角看了眼。果然，許遲正對著膝上型電腦，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移動，眉頭舒坦著，但臉上也沒什麼笑容。
看他都沒看過自己這邊來，鹿歸晚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身，就是外套被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了。
就直接出去吧。鹿歸晚看著門，也挺近的。
“不冷嗎？”
鹿歸晚剛走一步，就聽到許遲說話，愣愣地回過頭，見許遲看著自己，眉眼間還染上了笑意。
他怎麼每次對自己這麼笑？也不知道該說他真誠還是...裝。
鹿歸晚無奈一屁股坐下，反正都這樣了，再尷尬也比不了這了。
“昨晚...沒事吧？”鹿歸晚咬著下唇問，她睡覺一向很安靜，肯定不會亂動，也不會打呼嚕什麼的。
“沒事。”許遲說著，快速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再將電腦關上。
“要回家？還是出去吃個飯？”
鹿歸晚想了下，說：“回家吧。”
她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燒了。
“嗯，我送你回去。”許遲將電腦收好，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衣服遞給鹿歸晚。
鹿歸晚接過衣服，穿在身上，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這個樣子...就像是電視劇裡演的老夫老妻。
想到這個，她瞬間覺得臉又熱了起來。
“怎麼？”許遲拿起自己的衣服，看鹿歸晚眼神飄忽，臉有些紅，以為她燒還沒退，便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
不熱了。
鹿歸晚抬起眼，許遲的襯衫衣袖撩到了手腕上一些，她又比許遲矮了快一個頭，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他的胳膊處，有幾道奇怪的痕跡。
“你的手。”鹿歸晚直接伸出手，抓住許遲的胳膊，將他的衣袖擼起。
手腕上一點的位置，有很多疤一樣的痕跡，一條條橫在他的手臂上，有老的新的，新的還能看到結痂的血跡。
鹿歸晚看向許遲，眼裡都是不可置信，這種傷口是人為造成的。
許遲將自己的手抽回，將衣袖擼下，再穿上西裝外套，若無其事地說：“走吧。”
鹿歸晚站在原地不動，她回想起之前嗅到過的血腥味，很淡很淡，他現在身上也有這股很淡的血腥味。
“你自己弄的？”鹿歸晚不太相信許遲會做出這種行為，他現在明明什麼都有了，也不是小時候了，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許遲停住腳步，垂下眼，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見他不回答，鹿歸晚就蹭蹭冒起一股火來。
“你就是個瘋子。”鹿歸晚看著他的手臂，這得多疼啊，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許遲看著鹿歸晚一直看著自己的手臂，忽然笑著問她：“你心疼嗎？”
鹿歸晚眼神閃爍，下意識的想點頭，可是看到許遲的臉，她憋了回去，說：“我為什麼要心疼你？”
“身體是你自己的，跟我沒有關係。”
鹿歸晚不想再看了，開啟房門，就出去了。
她需要透氣。
許遲看著她離開，如果她不在意，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鹿歸晚下了樓，迎面走上來的就是司機小李。
“我來送您回家。”小李連忙說道。他早早就在樓下等著了。
“不用。”鹿歸晚還是很生氣，她極其厭惡傷害自己身體的人，很多人想要一具健全的身體都很困難。
許遲跟上，開口說：“小李，你先回去。”
小李看了眼鹿歸晚，點頭說：“是。”
鹿歸晚走出酒店，冷風吹在身上，讓她的頭腦冷靜了一些。她發現自己對許遲的事就沒有辦法穩定住情緒。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挑動自己的情緒。讓人感到煩躁，卻又沒辦法真正討厭起來。
許遲走了下來，直接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今天降溫了一些。
鹿歸晚想拿掉，但許遲的手緊緊地摁住自己肩膀，她又掙脫不開，只得回頭瞪了眼許遲，說：“你把你的衣服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