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此也是毫不知情?”
長孫無忌問道。
韓藝搖搖頭道:“我恐怕也跟太尉你一樣,事先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對此也是深感震驚。我當時唯一希望的是,陛下能夠偏向杜正倫一點,給李義府一點壓力,好讓他收斂收斂,戳戳他的銳氣,這就已經夠了,哪裡想到會發展這種地步。”
“老夫與你想得一樣啊!”長孫無忌撫須點點頭,又問道:“你當時也在場,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韓藝正色道:“一開始陛下給了他們兩個諸多暗示,這我敢肯定,可見陛下也不想鬧到如此境地,就算陛下想動李義府或者杜正倫,也不會蠢到用這種方式。而在雜色入流一事上面,陛下也是偏向劉祥道的,只不過當時有不少大臣出面反對,不過陛下也沒有再去爭取一些什麼,而是表示暫時關閉入流之門,如果其中沒有夾帶著杜、李之爭,我想陛下還會再討論下去的,爭取一個更好的辦法,我想陛下當時是想盡快平息此事,日後再做商量。
而整件事轉折點,就在於李義府突然狀告杜正倫與李友益結黨營私,從李義府拿出的證據來看,他應該是早就打算這麼做了。”
長孫無忌皺眉道:“但是問題就在這裡,李義府為什麼要這麼做?”
韓藝皺眉道:“太尉得意思是,這是幕後有人故意操縱的?”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要說這幕後有人操縱麼,老夫看著也不太像,只不過這事來的太突然了一點,老夫總覺得有些怪異。”
韓藝道:“最開始我也與太尉一般,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但是回到家想了半日,又覺得其實並未有何蹊蹺,只不過超出了我的預計,故此才覺得怪異。”
長孫無忌問道:“你此話怎講?”
韓藝道:“首先,他可是李義府,李義府平日裡幹得混賬事實在是太多了,許多事也都沒法理喻的。而就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即便陛下想要平息此事,杜正倫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因為李義府之前提拔了那麼多人上來,而杜正倫想要提拔的人卻被拒之門外,如今才關閉雜色入流,明顯對杜正倫不利,隨著日子的推移,這此消彼長,李義府遲早會騎到他頭上去的,故此杜正倫一定會跟陛下爭取自己的利益,至少也得保持相對的平衡。
而在雜色入流一事上面,李義府明顯落於下風,他的確將事情做過了一些,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也不會選擇在此事上面與杜正倫糾纏到底,肯定也會避實就虛,去攻擊杜正倫的軟肋,緩解自己這邊的危機,只不過李義府此人缺乏自知之明,他有太多的軟肋讓人攻擊了,李義府的策略是沒錯,錯就在錯在平時造孽太多。”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麼。”長孫無忌苦笑一聲,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畢竟這不是小事,他也不敢說自己考慮到面面俱到,如今韓藝這麼分析的,他也覺得就是這樣了。
這事不合理的地方,不是在於過程,而是在於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都不是傻缺,明顯就搞不死對方,最多也就能壓對方一籌,李義府雖然在辦此事的過程中,有些過失,但那是李治批准的,李治最多也就是糾正過來,不會因為此事將李義府定罪的,可你偏偏想去搞死對方,這隻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整件事發展的過程,再結合當時的氛圍,挺合情合理的。
韓藝笑道:“我看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又道:“這李義府一倒,對於皇后而言,衝擊可是不小啊!”
他叫韓藝來,當然不只是問問情況而已,李義府這回是在劫難逃,而兩個中書令同時下野,朝中肯定會有一番變動的,這就關乎關隴集團的根本利益了。
“確實不小!”韓藝眉頭一皺,道:“我方才也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李義府可是皇后在朝中的一面旗幟,包含了皇后許多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麼皇后會屢屢去保李義府的根本原因。這對於我們而言,的確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不過---!”
長孫無忌道:“你有話但說無妨。”
韓藝道:“只不過我向來喜歡按計劃行事,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我沒有撿的習慣。而且,如果這時候我們有動作的話,以皇后的性格,決計不會坐以待斃,她肯定會反擊,然而,我想陛下不會願意再見到新得衝突,只怕到時又會跟如今一樣,弄得兩敗俱傷。”
他是一個扔餡餅的人,你讓他去撿餡餅,他也虛呀!
“可這畢竟是一個機會呀!”長孫無忌道:“這李義府一走,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