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韓藝參見陛下。”
韓藝來到殿內,向李治行得一禮。
“免禮!”
李治微微抬手,這眉宇間微微透著一抹哀傷,有氣無力道:“坐吧。”
韓藝坐了下來,瞧了眼李治,心想,就你這演技,我若是評委,一定給你辦終生成就獎,我身為你的臣子,可不能丟你的臉。他一臉擔憂道:“陛下,這龍體要緊,你可得主意身體啊!”
李治擺擺手,道:“你放心,朕沒事,只不過發生這種事,朕心裡難受啊!”說到後面,他不禁又嘆了口氣。
韓藝關切道:“但是事已至此,陛下還是看開一點的好,勿要耿耿於懷,如今國家蒸蒸日上,一切都欣欣向榮,正是陛下勵精圖治,大展拳腳的大好時機,陛下還當以國事為重啊。”
李治聞言,很是欣慰道:“朝中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想,朕便再無憂矣啊!”
這可是大實話,如果人人都想著國家發展,而不是惦記著權力,他當然高枕無憂。
韓藝拱手道:“臣不過也是盡臣子的本分,我大唐能夠今日,全憑陛下的英明決斷,也正是因為如此,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因為你的身體可是關乎著大唐的社稷。”
李治笑著點點頭,這小子真是會說話。突然問道:“對了,你此番覲見,是為何事?”
韓藝顯得有些遲疑,“臣---。”
李治笑道:“怎麼?來都來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你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他以為韓藝是為了蕭鈞而來,他也沒有打算要動蕭家,這事很好談的,故此暗示韓藝別害羞,大膽說出來。
殊不知韓藝還真沒有想到許敬宗會將蕭鈞給弄上去,因為他覺得許敬宗不會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他還信誓旦旦的給蕭家保證,絕不會牽扯到你們。
“微臣遵命。”
韓藝“鼓起勇氣”道:“陛下,臣此番覲見的原因,與此案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但此事事關國家社稷,臣不得不說,若是給陛下添憂,還望陛下能夠寬恕臣。”
李治微微一愣,這不太相似跟蕭鈞求情來的,蕭鈞就還不足以影響到國家社稷,沉吟片刻,道:“此案朕本也想詢問你的看法,只不過你當時忙著漕運一事,故此朕才沒有去打擾你,正好,你就跟朕說說你對此案的看法吧。”
韓藝忙道:“此案證據確鑿,且已經蓋棺論定,臣對此倒是沒有什麼說的。只不過,最近朝中人心惶惶,大家都無心做事,許多事都停滯下來,臣對此甚感擔憂啊!”
李治哦了一聲,“竟有這等事?”
韓藝點頭道:“那太---呃...長孫刺史畢竟當了三十年的宰相,朝中許多官員都與他們家有過來往,而如今朝中又是傳言四起,說此案還將會進一步擴大,牽涉眾多官員,故此大家都無心做事。根據我戶部的最新統計,最近這段期間,買賣最好的行當,就是寺廟和道觀。”
李治聽得這後半句,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險些失態,稍稍瞪了韓藝一眼,又沉吟少許,才道:“根據許侍中目前所調查的結果,此案涉及的官員,的確不少,朕對此也感到非常驚訝,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
在這事上面,他永遠都是被動的,名單是許敬宗弄的,跟他沒有關係,他也從不說我認為是怎樣的,他反而喜歡你是如何認為的,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對此好像也有疑慮似得。
韓藝沉默少許,道:“陛下可還記得魏徵。”
李治稍稍一愣,困惑的看著韓藝,這話問得,魏徵何許人也,他想忘記也忘記不了啊!
韓藝道:“當初魏徵乃是隱太子的人,曾還為隱太子出謀劃策,打壓先帝,甚至想要置先帝於死地。然而,先帝卻對他網開一面,而正是因為當初先帝的網開一面,才有了之後的貞觀盛世。當然,臣的意思不是說貞觀盛世乃是魏徵一個人的功勞,而是當時世人從中看到了先帝求賢若渴,唯才是舉,寬宏大量,勵精圖治的決心,故此天下有才之士,才願意來投奔先帝,也正是因為當時朝中人才濟濟,才在短短二十餘載,將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國泰民安,四海昇平。”
李治沉默片刻,問道:“你得意思是讓朕也對他們網開一面?”
韓藝道:“臣只是覺得,如今國家發展迅速,國力蒸蒸日上,版圖更是曠古爍今,但同時也是最需要人才的時候,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官員,因為不管是他們家裡,還是朝廷,都是花了許多工夫去栽培他們,如果損失了,這一時半會,是很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