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塞住你們的嘴!”
蕭雨飛見那荷包做得精巧別緻,道:“真好看,語兒,這是你自己做的?”花濺淚點點頭:“怎麼,你沒有麼?”蕭雨飛道:“我母親去世得早,爹一直沒有繼弦,連僕人都多是男子,家中無人照料,這些小玩意兒我可沒有。”花濺淚道:“那我一定做個最好最漂亮的荷包給你。”
兩人上了馬緩緩前行。可人、可心又自覺地遠遠落在後面。剛出谷口,行不多遠,忽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懸著一段白綾,一個青花布包頭的村姑正將頭向白綾打成的死結裡伸去。花濺淚不及細想,人已盈盈飛起,身子在空中一旋,已將腰中相思劍取在手中一劃。白綾應聲而斷,當她足一沾地,劍已還鞘。
蕭雨飛目中閃過一絲讚歎之色,忽的,那村姑趁著花濺淚剛落地時猛地雙手連揚,數十枚碧光閃閃的毒針已閃電般向花濺淚當頭罩落。好快迅的出手!好厲害的陰謀!蕭雨飛欲出手已晚,連“啊”也驚得無法發出。花濺淚卻宛如流雲一般,足尖剛已沾地,人已輕飄飄地滑開兩丈,長袖一拂,已將數十枚毒針盡數收入袖中。
那村姑一襲不成,已不再出手,似乎自知自己的武功比之對手相差太遠。她並不恐慌,冷冷地看著花濺淚的臉,目中露出掩飾不住的妒色,冷冷道:“好,很好,想不到你居然避開了。”
花濺淚道:“幸虧我心中疑惑你有詐,所以早做了防備。”村姑道:“我此計的破綻何在?”花濺淚淡淡道:“你若真要尋死,又怎會選擇在路邊的大樹上上吊?你為了讓我們看到你就選擇了這裡,這卻成了你致命的疏忽。”村姑道:“你倒很細心,但你卻是再劫難逃!下一次,我一定會小心點了。”
花濺淚微笑道:“你還有第二次機會麼?”村姑縱聲大笑,大笑道:“我有,我有無數次機會。你不敢殺我的,一個連殺雞都不敢看的女人又怎麼敢殺人?只要你不殺我,我就還有機會。你的心太軟,這也將是你致命的弱點。”笑聲中,她彈出了一枚煙彈,人已從濃煙中閃入林中,消失了蹤跡。而就在她消失的剎那,蕭雨飛感覺到她用一種幽怨、憤恨而又奇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一怔。
而花濺淚的臉色卻又變得很蒼白。待濃煙散盡,她無言地上了馬,默默前行。蕭雨飛皺了皺眉,也沒有說話,騎馬跟在她身旁。過了半晌,忍不住問道:“語兒,你剛出江湖,誰都不認識你,更談不上有什麼仇家,所以她不會是你的仇人。能這麼熟悉你、瞭解你的人並不多,你一定明白她是誰。”
花濺淚長長嘆息了一聲,黯然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緩緩攤開手掌,掌中是一把烏黑磷碧的毒針,在朝陽下發著黑亮亮的光。蕭雨飛道:“針上浸過毒?”
花濺淚點點頭,心情沉重地道:“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毒中兩王之一的‘焚心斷腸散’。她知道我因自幼多病,吃遍天下靈藥已對毒物產生抗性,一般毒物奈何不了我,就用了焚心斷腸散。”
蕭雨飛道:“焚心斷腸散?你不是說這種劇毒與絕情酒一樣只有冷香宮中才有麼?難道她就是二師姐——”花濺淚道:“不錯,雖然她易了容。但我自幼與她過招,她的武功我再熟悉不過。只是我真不敢相信,就算我們有些不睦,但她何至於竟會要我這個妹妹的性命。”
蕭雨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道:“我只奇怪一件事,令堂竟肯冒著生命危險替你修習護體神功,卻又為何不喜歡你?而你的二姐又——”花濺淚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我已想了十幾年了,從我略微懂事的時候一直到現在,卻總是弄不明白。等會兒可人可心來了,你不要提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與阿姐不睦。”蕭雨飛道:“你放心,我本非多嘴之人。只是,你以後與你的母親、二姐相處時可要千萬小心。”
花濺淚道:“我心中自有分寸。我母親雖不喜歡我,但我必竟是她的骨肉,今日之事她必不知情,只是我二姐一時糊塗,與母親並無關係。我身為人子,背後卻議母是非,實在大大的不孝。”蕭雨飛擔憂地道:“我真替你的處境擔心。這些年來,也不知你是怎麼過來的?真想早點退了月家的親事,好把你娶過門——”
話未說完,花濺淚已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我就馬上打馬回梅谷去!”蕭雨飛立刻閉了嘴,卻又忍不住道:“你這麼兇,哪個傻瓜吃了豹子膽才會想娶你。”
花濺淚作勢欲調轉馬頭,蕭雨飛立刻真的閉了嘴,不僅閉了嘴,還索性從懷中取出那方收藏的面紗繞嘴纏了一圈,以示決心。花濺淚“撲哧”一笑,縱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