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
那小皇帝還不到十歲,按照規矩他是稱我為母后的,他偶爾規規矩矩的來我處請安,我便拿出些好吃的東西給他,一來二去他倒也與我熟悉起來。
外面地世界不太平。但是宇文化及並不會告訴我,以前曾聽楊廣提起過楊玄感自起義兵敗後一直狼子野心不死。只是楊廣後來整日醉生夢死的也無暇去管他們。
如今他與李密所率領地瓦崗軍日益強大。李密十分會收買人心,不少受隋王朝壓迫朝不保夕的災民都投身於他地起義軍。
只是世間沒有不透風地牆。我略有耳聞瓦崗軍已經攻佔洛陽。只是這亂世。楊廣留地亂攤子我並沒心思知道誰能收拾妥當。
不過都是為了那皇帝地寶座廝殺。皇位這東西世世代代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但是這些人還都是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那幾日。宇文化及雖然對我亦如既往地溫潤。但是看到他不經意就緊緊蹙起地眉頭。我就知道他有很重地心事。只是任我怎麼追問。他就是守口如瓶。
那個夜裡。我偷聽到了他與親信們地商議。“一定要將二皇子從李密手裡救出來。”
他地親通道。“大哥。那楊諫認準了你就是他地殺父仇人。現在瓦崗軍有了他可謂是出師有名。您還是聽小地們勸吧。皇太后雖然姿色不錯。算地上傾國傾城。可您現在就這麼杵著。就是揹著個叛軍地名義。不如您稱帝。收了那太后也不是不可以。李密要是殺了楊諫咱們還一了
阿孩被人抓了!還是他自願去了李密那。要給楊廣報仇!我不可以讓他找宇文化及報仇。不可以。早在楊廣平亂地時候。我就偶聽他提過。李密這個人心思詭秘。阿孩一旦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他會殺掉他地。
我猛地推開門,宇文化及先是一愣,隨後還是恭敬的帶領那些屬下作揖向我行禮,“太后,萬安。”
宇文化及使了個顏色,他那些隨從紛紛退下。
屋中如臂粗地紅燭,照亮整個大殿。
我一字一句求他道,“化及,即使你要稱帝,也幫我救出阿孩,好嗎?”
宇文化及解釋道,“婉婉,平心而論我是很想稱帝,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你在一起,可我不能讓你難受,你失去太子時候地痛我全看在眼裡,所以不可能不顧二皇子的安慰。”
我心裡存有私心,怕他覺得這是楊廣地孩子不肯全力去救他。
我清清楚楚的道,“化及,十六年前那夜你給我留下了這個孩子,這些年來我每當想念你的時候看到他,心底都會感覺暖,這是我們唯一的骨肉,請你一定要讓他平安無事。”
宇文化及失神的望著我,半響聲音含著顫抖道,“他是我們的孩子!婉婉,我真沒想到還可以與你有孩子。”
他擁我入懷,鼻翼吸進他身上好聞的薄荷香。
那夜,依舊伏在他的胸膛上,跟他在一起永遠都有一種安全的感覺。
我卻睡不著,月光如銀絲一般從窗欞打進來,宇文化及即使睡著了,眉毛還是緊蹙著,他有很重的心事,我也有很重的心事。
如今他被眾人唾罵,皆因我而起,他不肯稱帝也是因為我,若是那日我飲鳩自盡,是不是他就沒有那麼多困擾。
突然記起,那是多少年前,還是住在晉王府的時候,那次從宮裡出來第一次跟楊廣去下館子,碰到的那個算命的人,當時他說我有母儀天下的命格,還真是被他了眾,命犯桃花又是何解呢?
我心裡擔心著阿孩,他亦如宇文化及的文雅,只是我怕他被所謂的仇恨矇蔽了眼睛,做出些傷害他自己的事情。
我望著宇文化及,身子微微動了動,他卻是很警覺的醒來,聲音很溫柔,“婉婉,你還沒睡”
我極輕的聲音道,“化及,能不能不讓阿孩知道他是你的骨肉。”
我本以為他會不悅,卻不想他極真摯的回道,“我明白,他會接受不了的,但作為父親我會盡我所能彌補這些年我虧欠他的。”他是真正懂得我的人,我不需要解釋,他便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聲音極輕卻是字字清晰的落入他的耳畔,“我愛你!”這句話本來是在心裡反反覆覆了多少遍,這次卻是終於有機會親口說出來。
他輕輕撫著我的秀髮,鄭重的道,“婉婉,其實曾經我誤會你絕情是貪圖楊廣能給你這後位,但現在想來,真的是我思想太過偏激了,答應我,給我個機會以後好好寵你!”
他若是猜忌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今他那樣愧疚,我只覺得鼻腔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