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個生意人,怎麼去?國棟大哥,我不是沒考慮過加入你的正規軍,可加入了又怎麼樣,你我現在在喝酒,也沒到前線去打日本呀。”朱國樑的舌頭也有點硬,“張世傑,我看你是喝多了,我哥上不上前線,是他能決定的嗎?別以為你打死過幾個鬼子,就能把自己當成抗日英雄。”朱國棟的聲音很平靜:“國樑,你就讓世傑說吧,我知道他心裡有委屈,世傑,你是不是惦記著金竹溝?”張世傑大著舌頭說:“金竹溝,金竹溝是什麼地方?想起來了,我在金竹溝見過你們家老三,你家老三不讓紫雲跟我回來,我要去金竹溝,我要把金竹溝翻個底朝天,我要去找紫雲——”搖搖晃晃站起來,又慢慢順著凳子出溜到地上。劉金聲忙把張世傑扶起來,“二少爺,二少爺。朱大少爺,我家二少爺喝多了,我們該回去了。”朱國棟關心地說道:“世傑已經喝醉了,不如在這兒住一晚上吧。”劉金聲忙說道:“還是回去吧,我怕家裡老爺太太會擔心。”高連升也在一旁叫道:“二哥,二哥,我們回家吧。”張世傑睜開雙眼,想擺脫劉金聲,“我不回家,我要喝酒。”掙扎著要站起來,下盤沒力氣,慢慢又往地上溜下去。高連升和劉金聲一起攙住張世傑,“二哥這個樣子,沒辦法回家,既然朱團長盛情,我們就在這兒住一晚上。”一邊說,一邊在劉金聲胳膊上擰了一下。劉金聲以怕老爺太太擔心為由,堅持要連夜回太平鎮。張世傑不失時機地吐了高連升一身。一看張世傑真醉了,朱國棟只好派車送他們回去。
愛在戰火紛飛時 第四章4(4)
高連升和劉金聲扶著有點萎靡不振的張世傑上了汽車。張世傑靠在後座上,對朱國棟和朱國樑招招手,說道:“國棟大哥,國樑二哥,讓你們見笑了。”朱國棟彎腰對著車窗,說道:“世傑,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張世傑揉著太陽穴點點頭,“我會的。再見。”車子一開,朱國樑說道:“哥,看這樣子,張世傑好像是和共產黨沒有關係。要不,他早回去通風報信了。”朱國棟轉身往回走,“也不一定,張世傑平時酒量挺大的,今天他醉得也太快了。國樑,派兩個得力的人盯著他,一舉一動都給我盯仔細了!”
後半夜,吉普車到了淮源盛門口,高連升先下車,開啟車門,扶出張世傑。張世傑扒在車門上,對司機道:“謝謝長官師傅。金聲,快進店裡,把上好的茶葉拿一筒給師傅。”劉金聲衝進店裡,拿了一筒茶葉,遞給司機。車開走了。高連升攙扶著張世傑進店裡。張世傑一進店,馬上有了精神,大步朝後院走去。高連升跟了過去,問道:“二哥,你沒事了?”張世傑道:“我一直都沒事。金聲,你帶人到金竹溝看看。記住:從後門出去,繞道淮河邊。這事兒有點怪,不得不防。連升,我們馬上去縣城聯絡趙先生,備馬車,對外就說我喝酒喝出毛病,到縣城看醫生去了。”劉金聲問道:“倉庫裡的藥品怎麼辦?要不要我順路運到金竹溝去?”張世傑想了一會兒,道:“先去探探虛實,藥,我們帶到縣城去。”
天亮時,在通訊員的帶領下,張世傑和高連升來到位於豫鄂邊界深山裡的游擊隊駐地。他們已經知道金竹溝已經遭遇過上千人血洗了。曹鎮河領著他們來到一片臨時搭起的簡易房子外,趙九思正揹著手站在一棵大樹下。張世傑摘下墨鏡,叫了一聲:“趙先生,損失嚴重嗎?”趙九思轉過身來,長嘆一口氣,“我們趕到的時候,土匪已經放火燒了支隊大院。二百多留守人員,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大部分都受了重傷。”張世傑指指牽在高連升手中的兩匹馬,“我把搞到的藥品帶過來了,不多,先拿去給重傷員應應急。”他走過去和高連升、曹鎮河一起從馬背上卸下袋子。幾個人一起進了房子。房子裡面躺滿了傷員。張世傑蹲在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傷員跟前,叫道:“吳參謀,是你?”吳參謀艱難地睜開眼,抓住張世傑的手,吃力地說道:“張,張世傑,我?不行?了,不?能跟?你比?比拼?了?報仇?”鬆開了張世傑的手,頭歪在一邊。張世傑叫道:“吳參謀,吳參謀?”趙九思把吳參謀瞪著的雙眼合上,“他傷好後本來要返回前線,組織上留下他負責金竹溝的安全,如果不是他指揮得當,恐怕一個人也保不住。”張世傑衝了出去,使勁地踢打一棵樹,說道:“我對不起吳參謀他們,我,我不該跟朱家兄弟周旋太久?”趙九思追過來問道:“朱家兄弟知道有人要襲擊金竹溝?”張世傑懊惱地說:“朱家兄弟肯定知道。他們想試探我,給我設了一個圈套。他們把我叫到新野,突然告訴我有土匪襲擊金竹溝,我一不知訊息是真是假,二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裝醉。我在新野拖延太久了。”趙九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