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通通通!”
三花忽然明白了,若非是提前,早有準備——
兵們都知道了。
只有方老將軍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三花不是訊息,只是一個訊號,慕容公子的手段,三花早該知道!
三花無語,苦笑。
可憐方老將軍,早就徹底懵了:“這,這,誰家媳……”
不容分說,不及思考,百十干將齊齊上前,高抬,高舉,直接,人轎,如狼似虎一窩蜂般將之挾裹而去:“開路開路,打道回府,瞅新媳婦兒去嘍!”
“哎!”三花嘆一口氣,心情很是複雜。
任誰給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還要傻子般樂呵呵地給人賣命,那滋味兒,絕不好受!
“三花公公,往哪裡去?”忽有一道聲音,捏著鼻子說道:“貴妃出浴,不唱了麼?”
三花悚然一驚,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三花公公,不如唱個,菊花臺罷?”這是一個陰陽怪氣的,邪惡聲音!
三花心肝兒一顫,菊花一緊!那個問題就是方老將軍在這兒三花是安全的,但是現下……
“三花呀,人家是去瞅新媳婦兒了,你說俺們瞅不著可腫麼辦呢?”這,甭提了!
“咳!”拿眼一瞥,一萬道眉毛,在挑。
“咳咳!拿眼又一瞥,兩萬個蘭花指,在翹。
“唱!”三花駢指,大吼一聲:“我唱!”
三花公公必須要當機立斷,只因其餘那些個更是不堪入目:“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打住!貴妃醉酒省了,洗個白白再說!”
“聽宮娥在殿上一聲啟請,我只得解羅帶且換衣巾,在頭上忙把金釵摘定,轉身來脫鳳衣解下羅裙,啊!”
“沒勁!改唱十八摸!”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閒言……”
“諸般閒言你不用講,上來就得摸咯吱窩!”
“伸手摸姐脅肢灣,脅肢灣裡有個窩,窩裡還有一蓬草,一摸姐就喔喔喔~~”
“配合!配合動作!”
……
……
……
哪裡有歡笑,哪裡就有淚水。
光明與黑暗同時存在,痛並快樂交織著,三花傾盡心全竭盡全力全情投入,終於做出了一次有生以來最為成功的,一次演出!
千古絕唱!萬古流芳!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話說方老將軍。
方老將軍手下的兵,從來都是又規矩,又老實,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不該瞅的也不瞅。
送到巷口,齊回軍營,並無二話,回去等著。
忠烈千秋。
進門之時,方老將軍已然心下有數兒,不過就是回來瞅一眼,自家未來的兒媳婦。
當然了,老人家的一生,大風大浪經得多了,生生死死也見慣了。
沒甚麼,沒甚麼,真的沒甚麼。
天空飄過七個字兒~
進門兒。
院中一匹馬,紅豔豔,羞答答,烏溜溜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瞅著他。
那馬,那馬,分明就是一個美貌無匹的大姑娘啊,那額鼻之上一抹動人心魄的耀目雪白,渾似一道閃電突如其來:“喀嚓!”
“啊呀呀!”原來新媳婦兒,就是這匹馬!
方老將軍產生了幻覺,因為這匹馬有些眼熟,因為這匹馬的前身是一頭牛,因為方老將軍實在實在是……
不緊張!不緊張!我叫不緊張!
這時廳裡頭,跑出一個大姑娘,紅紅火火脆生生,張口就是一個:“爹!”
這一聲爹,十分脆亮,猶如一個二踢腳炸開在方老將軍的腦門兒上:“看!”
二踢腳麼,響兩聲兒的,又如啪啪兩記大耳光當下將方老將軍給抽得頭暈腦漲:“這是你孫子!”
小寶寶,在睡覺,一絲奶漬在嘴角兒,小臉兒愉悅又滿足,睡得那叫一個香!
你說這叫甚麼事兒!
幸福來得太快,變成一種驚嚇,方老將軍呆呆看著那個小娃:“的,的,的,的,爹?”
這叫買一贈一,雙重驚喜,方老將軍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爹爹。”
這又多出一個爹,這又來一媳婦兒,眉眼俊俏,嫣然一笑:“小囡囡,叫爺爺,爺爺的爺,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