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啊呀~好疼好疼~屁股好疼~”
說話走出二里地,四老太監在前方大都統在後,一路上都靜悄悄:“棉花糖,你忍一忍,馬上就到太醫令……”
“啊喲!你是誰呀!”棉花糖驚叫一聲,兩眼翻白:“鬼啊!鬼!”
方大都統此時的模樣委實有些嚇人,深似一個打落凡間又錯投了胎的天蓬元帥:“棉花糖,黑心腸,竟敢算計本大俠,合該教你屁股開花,哈哈!”
“你……哎呀!是你!”棉花糖猛掙兩下,忽然哭了:“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的!”
“我是害了你,我又救了你。”方殷看他一眼,嘆道:“棉花糖,小小年紀,你好心計,將來你必定是個大人物!”
“你說甚?你說甚?”棉花糖一聽這話,立刻陷入迷茫狀態:“大人物?你是說三花公公麼?三花公公才是大人物,棉花糖可當不起,是了!大俠也是大人物!是大俠救了小人的命,活命之恩有如再造,小人必當哎喲喲,屁股屁股我的屁股……”
“棉花糖,或說崔召,現下本大俠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要坦白交待。”方殷放慢腳步,冷冷笑道:“一二來去,給我說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你也可以不說。”
棉花糖將眼與之一對,便即閃開,不說話了。
方殷哈哈一笑,只將走出兩步,果不其然傳來一聲尖細入耳:“大俠明見!我招。”
說這宮裡,究竟水有多深,且聽棉花糖的說法——
“今日早上,小人一見便知,你是老侯爺的兒子,新上任的都統大人,名作方殷——”
“且慢,我說過,從頭說。”
“昨日將星臺上,小人有幸得見得大人尊顏,大人神功蓋世威風八面……”
“棉花糖,你不老實,我不要聽了。”
“咳!那個,早在大人進京之前,小人便就聽說過大人的名字,小人一聽之下就驚為天人,從此日思夜想,只欲以身相許……”
“棉花糖,你不要東拉西扯,也不要胡亂拽詞,我可告訴你太醫令就快到了,棉花糖,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一個計劃,圍繞大人制定,小人一心上位,做第二個三花!”
“與其說是計劃,不如說是機會,機會千載難逢,萬萬不可錯過!”
“大人明見!”
“明見你個鳥啊!我說棉花糖,真有你的,你都快要將本大人玩兒死了,你再瞧我這副尊顏——”
“大人尊顏如此,小人屁股亦如此,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哥,且受小弟一拜!”
一言至此,棉花糖雙手拱起,以示拜過:“自此你我兄弟相稱,小弟給你當牛做馬,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不是罷?這還當真了?”方殷忍不住噗嗤一樂:“當我兄弟?你算老幾?”
“老大方殷,老二無禪,老三崔召!”說到結義兄弟,那是意外之喜,棉花糖原本就是做足了功課來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我崔召指天對地發出毒誓——”
方殷不再理會,再次加快腳步!
誓是很毒,若有異心,生割活剮,眾叛親離,遺臭萬年,斷子絕孫,生個小孩兒沒屁眼兒種種,那是相當地有誠意了:“呼——”
一氣說完,崔召瞄過一眼:“大哥,你不說話,也不點頭,莫不是嫌棄小弟?”
方殷不理,自是不理,這個小人竟然將無禪都算計進去了——
方殷可以算計,無禪不可以。
其後訴苦,可憐兮兮,哭哭啼啼,崔召身世多麼苦,進宮遭了多少罪,往日受了多少欺辱,罪該萬死也是情有可原,種種。
說話來到御花園,門口兩株仙客來,青牆黛瓦老樹虯枝,臘梅傲骨迎風怒放!
四老太監穿行入內,方殷止步,終道一句:“棉花糖,你說的崔召我不認識,我只認得棉花糖,你明白麼?”
說破大天,還是拒了,婉拒。
“謝大哥!”棉花糖立時大喜,喜極又泣:“大哥在上,再受小弟一拜!”
方殷嘆一口氣,信步緩行入園:“你這棉花糖,誰也吃不起,終歸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既坦白交待了,我便給你一樣好處。”
“任憑大哥吩咐,小弟願效犬馬之勞!”只那一眼望過,棉花糖喜從天降:“大哥恩重如山,小弟日後必有厚報!”
那廂兩美人,正自撲蝴蝶,遊戲花叢間,風情一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