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並不很冷,有些憋悶,微微有風,這是一個落腳點,千百個落腳點之一。
明珠暗投,卻也合用。
當方殷醒來的時候,三個人早就睡醒了,另外兩個就是老土怪的徒弟。
一名孫為,一名孫安。
入土為安。
兩個徒弟,兒子一雙,這就叫做子承父業,千秋萬代。
一個三十,一個二十八,論過了,都是方殷的大哥,大哥二哥。
兄弟二人一般矮瘦,弟弟孫安略高一些,顧兔照耀之下兩張慘白慘白的臉,正自一坐一立一哭一笑看著方道士——
坐著哭的是孫為,大哥孫為哭道:“你,你,你可來了!”
像是一個鬼。
立著笑的是孫安,二哥孫安笑道:“小兄弟,我們等你很久了。”
更像一個鬼。
方道士早有一種進入到墳墓之中的感覺,此時這種感覺尤其強烈:“等,等我?等我做甚?”
不上道兒啊不上道兒,見他傻不愣登不知死活,孫二哥嘆了口氣,又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四人整好湊一桌兒。”
是的,四個人,可以湊一桌麻將了,這爺兒仨三缺一已經很久了。
可是這裡連張桌子都沒有,更別提麻將了:“這,哈!孫大哥,你又哭甚麼?”
“我,我,我不是人!我是個鬼!”孫大哥有氣無力哭道:“我不要幹活,我已經累死了!爹,哥啊!你們放過我,放過我!”
土行孫只不說話,盤著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燈。
方道士忽然心生警覺,其後冷汗流了一背:“你說帶我來開眼,難不成這開眼就是——”
“打洞!”父子三人一齊叫道:“幹活!”
原來洞還沒有打完,原來鈞天劍還可以挖土,原來涼州城的地下又多了一隻老鼠:“不是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