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燃近半。
自一眾官差進門之時,玉面狐狸終於踏踏實實,徹徹底底地放了心!
大盜不是蟊賊,手段高明,腦子好使,在玉面狐狸看來那一干身穿公服頭帶官帽腰間佩刀的酒囊飯袋完全就是自己的保護神,在此落座大吃大喝,恰好說明了一個問題。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沒有人知道他是玉面狐狸西門獨,只因如果這是一個局這群官差出現在這裡完全就是多餘,純屬敗筆,畫蛇添足。
正如此,這一次不是執行公務,何班頭就是來吃飯喝酒的。
喝喝酒,聊聊天,順便扮演一個角色。
何班頭,從來都是一個主要演員,哪怕演的是配角,那也是相當地出彩。
手下一十三差,權作十三龍套。
自也三樓。
“咦?你不是那個,那個狗官——”無能卻是大為意外,一時險些露出馬腳:“不是!官爺!”是官爺,不是狗官,自也來時已有訊息通傳:“朱小三,放著好好的店小二你不做,又自到處亂跑惹事生非!”何明達瞪他一眼,斥道:“去去去,給官爺上酒上菜,七個葷的八個素的,酒上十五年的老花雕,與昨日一般!”
無能傻掉了,甚麼七個葷的八個素的,還與昨日一般:“嗯,嗯,那個……”
“小三兒,酒水稍作溫燙。”龍套之一笑道:“何爺胃口不好,受不了涼的。”
“快去!”另一龍套喝道:“丟魂兒了你!還不快去!”
“是,是,那個,客倌慢等!”小三兒忽然變回小二,無能著實難以適應:“二大爺——二大爺——”
“噔噔噔噔噔噔噔!”
無能就此下樓,順便討教一下,七葷八素問題,以及下面劇情該當如何發展。
何班頭就此接手:“週三,喚蔡青上來。”
“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蔡青上來了。帶著八個人。七名手下小弟,昏迷燕悲歌。
“喲!我道是誰,這不是何大人麼?”蔡青並不說話,一小弟陰陽怪氣:“不知何大人,又有何指示?”
“撲通!”昏迷燕悲歌被丟在地板上,就像一個破麻袋。
“放肆!”何大人,自也不說話,一官差忽地立起:“趙天霸,何大人問話,閉上你的鳥嘴!
雙方怒目相向。一時劍拔弩張!
何明達只不說話,蔡青也不說話。分明就是兩個老大,一言不合就要打架!
卻忘了,還有一個仗義女俠:“咳!”
女俠臨窗而坐,側身曲線優美,也是目不斜視:“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
拾人牙慧,不倫不類。這詞兒用這兒是既不襯景兒又不應情兒,因此這一次慕容兄並沒有往下續,與之和。
只報之一笑,如春風拂面。
何明達只覺一陣惡寒!
“不過一個無賴,吃飯不給銀子,還打人。”蔡青一般,蔡青已經受夠了:“給他一點教訓,何兄不必理會。”
“是是是!是是是!”七個小弟作證,表示朱掌櫃以及朱家父子都可以證明。
何大人略一點頭。十三差紛紛坐下。
只有一種不明不白的,緊張氣氛,隨了香燭繚繞,一時靜寂。
正如此,從來都是,官府是官府真龍教是真龍教,玉面狐狸自也知道。
一炷香,已盡燃。
而何明達與蔡青不但認識,而且熟識,而且是老朋友:“何兄,今日你是來著了。”只一眼神,雙雙會意,蔡青古怪笑道:“這位天仙也似的女俠客暫且不說,這位公子,慕容公子,何兄可是識得?”何明達看過一眼,搖了搖頭:“人人都是於慕容,慕容公子何其多,蔡兄,我看這位慕容公子,想必又是假冒的。”
“哎!”蔡青嘆一口氣,入座:“說他是假,偏偏有人信以為真,慕容兄,慕容兄——”
“慕容兄!”七個小弟拿腔捏調兒尖聲大叫,紛紛入座:“慕容兄!”
二十多人圍坐一桌,勾肩搭背煞是親熱,共將目光集於一人,這便開始調笑上了:“仙兒妹妹,仙兒妹妹,你再看看,他是何人?”
“喂!”許三仙一怔,轉頭看過,茫然:“你們幾個!胡說——”
回頭看過,愕然:“八、八、啊!慕容兄!”
終是駭然!
但見慕容兄,保持著微笑的狀態,已如木偶泥塑般,使得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