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娘!不是!”龍舞陽橫眉立目憤怒咆哮,直將手指指點在賀夫人的鼻子上:“自己兒子不管反幫外人,你,你!還有你!沒心沒肺,沒有一個好東西!”
“啪!”一記耳光,鶴公打賞。
當然龍大太子很生氣,這根本就是橫刀奪愛第三者插足,林妹妹已經都要給人搶走了,龍大太子已經氣急敗壞了:“打打打,老仙鶴,你就打死我罷!我不活了嗚啊——”有事就找玉大美人,撒潑打滾兒不二良方,可是這一次玉大美人也是沉著個臉,沒有理會她這最最親愛的外孫龍舞陽:“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嗚啊啊!”
這是松風殿,門前,若非龍大太子被綁廊柱上,方道士已經死了。
賀夫人靜靜立在一旁,一柱香,已將燃盡。
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龍舞陽,賀夫人無話可說。已經慣壞了,賀夫人也沒有辦法,這不孝子若是成器,林黛也不會花落旁家。當然是兒子更親,當然想親上加親,但林黛的性子沒有人比賀夫人更清楚,自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柱香的時間是很短,說來就是一生一世的時間也沒多長,時間將會改變一切,包括情與愛。
親情才是牢不可破的,相較愛情而言,才是永遠。
永遠不變,而人心易變。
終有一天林黛會明白,賀儀是為她好,並且只是為了她好,無關其它。
簫聲起時,勞燕分飛。
一柱香的時間是很短,卻是明明滅滅斷斷續續生生世世都在燒著,這是燒不完的一柱香。
就如同一滴松油滴在了小飛蟲身上,凝固了幸福時光,無法遺忘。
一塊琥珀,渾圓如珠,熠熠發光。
一隻小蟲,悄然不動,鬚眉宛然。
山盟海誓沒有,訂情信物總是要有的,方道士早有準備:“這個,給你。”
這個,是方道士撿來的。
在路上。
這個不值錢,既非金珀香珀,也非血珀水珀,只是一塊淡黃晶瑩的蟲珀。也能值點錢,黑黑的小蟲就在裡面,以纖弱的體態鮮活的身姿,用生命賦予了珀之魂韻。很有意義啊,海枯石也爛,方道士的心永遠不會變,就如同琥珀裡面的小蟲。也很難得,方道士本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無論值不值錢,這已經是方道士身上最最珍貴的東西了。
林仙子哭了。
不是感動的。
林仙子一見之下又是淚落兩行,這也是一個水做的人兒:“孑然一身,永世孤獨,這,就是你說的小玩物麼?”
方道士眼前一黑!
又一次追悔莫及。
不是這個意思啊,不是的!方道士是想解釋一下,可是林仙子已經哭了。
說了小玩物,終歸是拿不出手的:“不是不是,是這個!這個!”
好在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永世孤獨的不要,懷裡還有一個心心相映的:“你看——”
是一塊石頭。
其色灰白,紋路淡淡,形如兩顆心並於一處,交融三分。
這個,也是方道士撿來的。
在河溝裡。
作為叫花子出身的方道士,總是有一種撿破爛的情結,這個更不值錢。
卻有非凡意義。
林仙子一見,果然很喜歡,而且很歡喜,當下破涕為笑:“方郎,方郎,難為你有心——”
手相牽,心相連,好事兒就要成了。
不如親個嘴兒。
方郎意亂情迷,眼見那一雙嫣紅可愛的唇瓣,只想湊過去親上一下。
就那麼,輕輕地,一個吻。
可是不成,不成不成,方郎再一次嚴重地警告自己,不能過於孟浪,以免唐突佳人。
非禮,非禮,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在方道士腦子裡面天人交戰一顆心痛苦掙扎糾結萬分的時候,林仙子也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黛兒笨手笨腳,也不會繡針線,哎!”
是一方手帕。
素底黃花,鴛鴦手帕,巧手繡得,送給方郎。
方郎一見,淚落兩行。
針引線,線織布,只因八口縫縫補補。
你問我,我答他,大為一人思思量量。
那不是鴛鴦,那是落毛的鳳凰,那不是謙虛那是一個事實,林黛根本不會刺繡。
所以繡出來的鴛鴦醜得可笑,雙雙古怪非常。
所以會刺到手,左手,拇指和食指。
素絹紅梅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