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有座就坐。
端然就坐,從容就座。
氣度沉凝,氣勢驚人,氣派極大,氣場充沛。
鶴公當先傻了眼,左右看看,茫然失措,那是鶴公的位子:“這,這,這位——”
牡丹獨坐檯上,如同一個女王。
那個時候,臺上臺下,所有的人,都是站著。
“這位姑娘,敢問一句——”插嘴的是龍大太子,龍大太子已是驚為天人,目注神女腰背臀際那一道美好無比又是驚心動魄的圓滿曲線,說道:“你是誰人?”牡丹當然不理,這種人,牡丹見得多了。盡是一些有眼無珠的,有眼不識牛牡丹,是為無珠。好在,還有一個明眼人:“喲!宇宙乾坤第一美女來了,失敬失敬,恕罪恕罪!”
說著就是端茶倒水,忙裡忙外裡外伺候。
這個人,牡丹不認識,想必又是一個圖謀不軌的老不正經。
還拿著一把鵝毛扇子,附庸風雅。
牡丹視之。
若無物。
這時候,臺下開始亂了。
有人回過神兒來了,有人回過味兒來了,有人就一驚一乍大呼小叫了,亂哄哄的。
這時候,臺上也是亂了。
仙子們,仙使們,以及老字輩兒的神人們,都不樂意了。
比如不老仙翁,不老仙翁嚴肅地叱責道:“胡鬧胡鬧,你這女娃,恁沒教養!”
“就是!”不死仙翁也說話了,不死仙翁是輕易不開口的:“去去去!要看臺下去看!”
兩個老不死,一般窮折騰。
牡丹不理,不理,只是不理,一言不發,面沉如水!
好在還有玉大美人。
玉大美人何許人也,曾經的絕世美女玉如顏,當下的鶴婆,天下第一母老虎。
臥榻之側,豈容她人酣睡!
“放肆!”虎目圓睜,虎爪已出,也不二話,伸手就抓!
無妨無妨,任他囂張,這是潑婦打架了,牡丹姑娘自不理會:“哈——”
只打了一個哈欠,尤顯挺秀雙峰,作睡美人,剛起床狀。
“玉大美人!”“使不得!”鶴公龍子齊齊出出,一個摟住玉大美人,一個拽住自家婆娘。
無妨,正常。
轉眼鶴公連霎眼皮,母老虎會意,是的,她是定海帶來的。
定海其人,極為護短,無人不懼,不講道理。
至於龍大太子,心下自有主張。
這是一個尤物,美豔無匹,胭脂馬,絕對瘋絕對狂,當用大床,韁繩套上。
龍大太子又想歪了,龍大太子看女人的眼光,一向非常之男人。
卻也怪不得他。
卻見美人身坐蹙蛾眉,又作西子捧心狀,忽起柔荑拈蘭花,那麼一點。
點兵點將樣。
定海走上臺來,拉著守痴的手,生似觀音菩薩帶著一隻猴。
實則牡丹橫行無忌威風無二,正是仗了定海的勢,老和尚說了,隨便鬧!
沒辦法,定海虧欠她的。
“定海啊,你看你看,這——”鶴公苦笑,心如明鏡。
只因定海。
“坐。”定海只一字,眼皮也不抬。
“定海!”玉大美人又怒,臉上橫肉顫抖:“叫你你不來,來了就拆臺!”
“小孩子麼,你就隨她。”守痴淡淡道:“坐一下,又有甚麼打緊。”
這不合規矩。
不笑僧大笑:“定海定海,你可來了!來來來,與我大戰八百回合!”
當然沒說,心裡頭笑。
這不合規矩,每個人都知道,牡丹是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這不合規矩,每個人都看到,牡丹就堂而皇之坐在那裡。
有樂子,有的瞧,武林大會太枯燥,是得有人鬧一鬧,規矩規矩太死板,當破——
“轟!”臺下大聲起鬨。
“譁!”臺上一片譁然。
定海就座,守痴就座,一般無二,說坐就坐。
坐位還有很多,本來留著四個:啞僧,隱儒,活佛,龍真。
這下,只餘一個了。
無可奈何,定海老和尚這是帶著一老一少兩個不是尼姑的尼姑來攪局了,沒有辦法,除非有人和他打上一架還得打死了他,定海又不好惹。沒轍了,定海端坐牡丹端坐就坐在凌雲臺上中間最顯眼最拉風的位置,守痴卻是以袖拭淚,拭定海剛剛流下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