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在許平的餘光裡,他看見金神通也在不遠處翻身下馬,正向著自己這裡走來,嘴角還掛著冷笑。
許平目不斜視地大聲回答道:“是,大人,卑職就是許平。”
賀寶刀向前傾了傾身子,沉聲逼問道:“本將問的是,你是不是將趙將軍丟棄於戰場不顧,冒稱官長,矇蔽同僚,並以官長身份調動、指揮東森營的那個許平?”
此時金神通已經走到賀寶刀背後,他帶著那絲冷笑站住腳步,旁聽著兩人的對話。
“是,大人。”許平立刻高聲回答道:“卑職就是那個將趙將軍丟棄於戰場不顧,冒稱官長,矇蔽同僚,並以官長身份調動、指揮東森營的許平。”
對面的人身體向後仰了一下,似乎對許平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很有膽量。”賀寶刀猛地冒出了一句評語,然後再次向前傾身,喝道:“你怎麼膽敢違反軍法條例?”
“因為我軍要奪取勝利!”許平眼睛看向賀寶刀身後的遠方,口中的話語既流利又昂揚:“卑職記得,在教導隊學習各種條例時,包括軍法條例在內,每一本條例的第一頁第一句話都是:‘制定條例就是為了指導官兵如何去取得勝利,執行條例就是為了我軍去爭取勝利。’,趙將軍生前告訴卑職,我軍必須要防禦德州,以取得擊潰叛賊大軍的勝利。在趙將軍殉國後,卑職將趙將軍的遺體丟棄在戰場上,在東森大營冒稱官長,並假稱官長的名義,將東森營調來德州,都是因為要去爭取勝利。”
第三章:新軍(13)
許平說完就緊緊閉上嘴,像顆釘子似的紋絲不動地站在地上。
“嗯,果然很有膽量。”賀寶刀看著許平的眼睛,輕輕地點了幾下頭,說道:“許平你犯的錯,死三次都夠了,但小金將軍卻找到本將,說有一個小把總,一定要本將設法留他一命。”賀寶刀說著說著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金神通,後者臉上還是那種淡淡的笑:“小金將軍對我說,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有膽有識,在緊急時仍然頭腦清楚,說的話條理分明,嗯,果然不錯。
“許把總你剛說的這番話,軍法官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但如果交給本將評判的話,本將要說——你說得很好!唯有大公方能無私。” 賀寶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許平沒有說話,因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賀寶刀已經見過金神通帶去的幾個士兵證人,他緩步從許平身前走過,走向列隊站在許平身後的東森營士兵。這些士兵見到此次出兵的一線統帥走來,頓時都更緊地抓住武器,人也都一個個站得筆直。
賀寶刀在軍前站立片刻,又一次邁動腳步,讓他的洪亮的嗓音響徹在這群士兵的頭上:“崇禎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九日,東森營的兩千官兵,奔赴德州與季寇八千強賊對陣,鏖戰兩個時辰……
“站在本將面前的這些兄弟,面對強賊毫不畏縮,無論形勢多麼危機,他們都沒有丟下同袍獨自偷生,他們並肩作戰,與直衛一起殲滅五千賊人。”說著說著賀寶刀又已經走回許平身邊,他伸手解開自己後頸上的一根繩索,把胸前一塊明亮的勳章取在手中,高舉著它嚮明軍士兵們高喊:“這塊卓越勳章是我軍中的最高榮譽,只應該屬於我軍中最勇敢的人,現在我要把它交在勇敢的許平把總手裡。新軍的勇士們,我大聲地問你們,可有人對此不滿?”
幾百名明軍士兵都怔怔地看著賀寶刀,那塊被他高高舉在空中的勳章,在火光中發出明亮的炫目色彩,跳動在每一個士兵的眼中。賀寶刀舉著勳章站在許平身旁,目光慢慢地從明軍士兵的身上掃過,他再次大聲問道:“站在我賀寶刀身前的這些好漢,你們中可有誰對此感到不滿?”
“沒有。”
“沒有。”
一些明軍士兵開始接二連三地回應起來。
賀寶刀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回答,又一次大聲地喊道:“你們有誰感到不滿?”
“沒有。”
“沒有。”
更多計程車兵跟著嚷嚷起來。
“有誰感到不滿?”賀寶刀第四次發出提問。
“沒有!”
無數計程車兵奮力回答著他們長官的問題。
“有誰感到不滿?”賀寶刀揮舞著手臂,一次次大聲地重複問題,他的臉也隨著這一聲聲大吼而變得通紅:“有誰感到不滿?有誰感到不滿?”
“沒有!”
“沒有!”
所有的東森營士兵都站直身,狂熱地向著賀寶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