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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一楞,稍稍往前瞄了一眼,很清楚地看到一排銀針正靜靜地臥在紅色的布上,泛著柔和的光,可以看出持有者對它們的精心照顧:“針?”
“恩,聽過中國的針灸嗎?”
“略有耳聞。”
“這就是用來針灸的針,別小看它們,在很多時候,可是相當有用的哦。”季穎感懷得看著這些銀針,自從媽媽去世後,她就只有在欺負元元時才拿出來。當人習慣了帶著某種東西的時候,哪怕半刻沒有也會滿心不安,她來東京後,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這套針,即使已是物似實非。
手冢看到她忽然黯淡的眼神,心裡滑過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張揚的女孩到底還隱藏了多少讓人瞠目結舌的樣貌?只是這些應該都和他無關,也不是他該關心的。
季穎感覺到手冢微帶審視的眼神,連忙收起滿腹的感傷,套上慣有的笑容,用平靜而自信的語氣侃侃而談:“針灸是門很深的學問,光是執針的手法,就有很多種,可以應付各種不同的傷和病,非常有效。如果再搭配適當的藥理,那麼在短時間內治好你的傷,也不是沒有可能。”
“真的?”手冢面露驚色,這訊息太讓人震撼,卻很難相信,畢竟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小丫頭,真能用那麼深奧的東西嗎?
“行不行,試過不就知道了?”季穎知道他的懷疑,換作任何人都會有同樣的疑問,而她也無法直白地說自己擁有近十年的經驗,“就當是另一個賭,嘗試一下,怎麼樣?”
手冢低頭微微思考,最終還是被她的自信動搖了,他真得很急於治好這傷:“那好吧。”
“喂!不要那麼委屈行不行?免費給你看病扎針,是我比較吃虧也!”季穎有些不甘地嘟嘴,過早熟的孩子實在是一點兒也不可愛!
“要脫衣服?”原來她之前的駭人行為是為了……手冢的後腦勺掛下一大滴汗,早說不就好了?
“當然。你以為我是武林神人,會格空打穴啊?”想到他剛才又驚又懼的樣子,季穎又想趴到床上狂笑了,“你不會真以為自己帥到……連女人都剋制不住要壓倒你狼吻的地步吧?”
無言以對,手冢冰色的臉面卻開始變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毛都沒長全的小P孩子,居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哈哈哈哈哈哈……”
無話可說,面色由紅轉青,手冢頭上的青筋是一個接一個的爆。毛還沒長全的小P孩子?什麼亂七八糟的?真不敢相信她居然連這種話也說的出口,再說了,如果他是小毛孩,那她這個小他三歲的傢伙又是什麼?他可還沒忘了,她幾天前才從一年級跳到他們班吧。
笑夠了,也看到了某人快要崩潰的青臉,季穎終於收斂了她已涕淚橫飛的狂笑,開啟之前找到的木盒,從裡面拿出沾著酒精的棉花,慢慢而有節奏地擦拭自己的手,隨著她細緻的動作,季穎的眼神開始有了變化。
集中力!手冢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奧秘,要打一場嚴苛比賽之前,選手往往都會用自己的辦法來集中精神以提高注意力,而她現在就是在做同樣的事。看來她真的是善於此道,而不只是簡單的初學者。
季穎動了一下瘦弱的手腕,就見銀光一閃,手起,針下,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一絲麻意讓手冢眉頭微皺,看著細長的針刺進身體,還真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尤其還要壓抑自己在女生前剝光衣服的窘態。
“放鬆點兒,不會痛的。”連語氣都完全變了調,溫柔得好像吹拂細柳的微風,讓手冢頓時有了種陌生感。雖然他們本就不算熟悉,可這一刻他的心卻彷彿突然被掏空了似得,對她的印象一下子模糊起來。
季穎完全沒注意手冢的百轉千回,她的眼裡只有經脈的走向,肌肉的紋理,穴位的……手揚,針舞,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因為小俊害怕被針扎,所以堅持西洋理療,所以至母親和師傅之後,他是第一個讓她使用針療的人。也正因為如此,她顯得更加認真,她不能辱沒恩重如山的師傅的美名,定要讓他的針術每次施展都是完美結局。即使,在所有的師兄弟中,她總是最遜腳的那一個。
不久,季穎輕舒了口氣,捧著盒子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唉,高度集中注意力真是累死人了,更何況好久都沒有這樣“運動”,所以只一會兒,就覺得全身痠痛。
手冢看到季穎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疲態,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嗎?還是剛才她走累了?她扎針時細緻的態度讓他的情緒很放鬆,室內流動的氣氛和諧而靜謐,和她平時俏皮的氣質及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