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麼介意你們打擾我,因為我沒感覺;但老媽是真被你們嚇到了,所以,請務必不要去打擾她。
這句話真誠而飽含期待,特別是最後兩個字。
姚遠正對著姜靈的眼睛,心裡忽然就湧上強烈的負罪感,胸口一痛,一口氣接不上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廖局使勁揉了揉眉心。
小姑娘……果然還是嚇到!有些人嚇到了會哭,有些人會臉紅臉白,有些人會發顫,這些種種都好辦。
最麻煩的就是這種不哭不抖、臉色不變、看上去沒事的!忍下去了、沒現出來,也就是憋在裡面了,成內傷了,成心病了!外傷好治、內傷難辦,心病更是沒法醫啊!
姜靈臉上漸漸浮起失望,慢慢垮下了肩膀:“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做不到‘。”
這下連廖局都覺得有點兒歉疚了。
他暗道:我真是老了,忙了幾天累了點,就情緒不穩。
於是端起濃茶又喝了好大一口。
而姚遠則整個兒噎住了。
他幹這一行七八年了,還從來沒遇到過眼下這種情況……敵人兼同行碰上了,自然不會這麼斯文。
偶爾涉及普通女孩子,只有嚇哭的;就算問話時沒嚇哭,確定沒事了、或者情況特殊家人朋友來接時,肯定也後怕得哭了。
……沒一個例外的!
然而姜靈被問了一個多小時,剛才又說盡好話,為了安撫,連帶張甫與趙永剛都讓他們進來了,可這女孩卻眼角都沒紅一紅,情緒穩定,雖然有點異常,但沒突破口啊!所以姚遠到這時,一下子之間,也找不到辦法了。
他其實與廖局一樣,也已經連軸轉好幾天,也已經很累。
心力焦竭、滿是失望。
他們稍微正常一點的情況下,也不會找個普通女孩子配合工作!
但這是最後一絲希望了……他忽然很羨慕那個日本大廚二郎,羨慕他的好運。
姜靈見姚遠沒後文,於是擺擺手轉過身,走向門口、擰開門把,邁了出去。
會議室鋪著地毯,門內外差了個幾厘米的小的厚度。
姜靈出門的時候因為這點落差,竟然就一腳沒踩穩,身子一歪晃了一下。
門邊值哨的小戰士反應迅速,抬手去扶;但能在這裡站崗的優秀戰士,同時也是吃得起苦頭的農村娃,又是二十來歲年紀不大、在純粹的男性環境裡呆久了的,不敢直抓一個年輕女孩的胳膊,只是半空一擋、預備接人。
結果姜靈朝另一邊歪去,竭力躲開了小戰士的手、自己趔趄了一下站穩了,又恍然明白過來,轉頭直瞅著人,微笑夢遊一般:“謝謝。”
小戰士臉膛慢慢漲得通紅。
姜靈沒等回答,自顧自走了出去。
對男人們來說,年輕女孩子出這種小丑,本該很可以樂一樂。
然而此時,一屋子五個男人,沒有人笑。
按理說,他們一個個閱歷豐富、理智強大。
但不知為何,卻全被一個小姑娘的情緒感染了……輕微的委屈與憤懣,鋪天蓋地的無奈和茫然。
張甫忽然反應過來,起身迅速向幾人點頭道別,招手示意趙永剛,追了出去。
不過,後者被姚遠攔住了。
廖局示意趙永剛落坐,自己卻習慣性站了起來:“你就是趙永剛對吧?”他身後的人遞上一份檔案,廖局把它向趙永剛出示,開門見山道:“從現在開始,你的預備役結束了……你被緊急徵召。”
房間裡靜了一瞬。
趙永剛緩緩站了起來。
他抬手齊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張甫在樓前趕上姜靈時,趙永剛還沒出來。
姜靈狀態不正常,沒有留心。
張甫心裡大致有數,所以並不擔心。
張甫叫住姜靈:“我送你回去。”
姜靈被夜風一吹,恢復了一些,看見張甫,笑了笑,目光往張甫身後一掃,又笑了:“這回嚇到你們了。
路林他們說我什麼精神力六級,我自己也糊塗,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沒跟你們說。”
張甫擺擺手:“這有什麼,人沒事就好。”
姜靈點點頭,心裡著實感激,同時也暗歎了一句天下父母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張甫的車子。
張甫心裡琢磨了一下,拉開車門前,還是委婉提醒道:“聽說那個東西天網上就有,你回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