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在做夢,只是醒不過來而已。
對這一幕,姜靈覺得很奇怪,因為夢裡的姜靈也打獵吃肉;但夢裡的姜靈的確很傷心,連金豆豆都掉出來了。
當時有五個人,與夢裡的姜靈結伴同行。
夢裡的姜靈傷心祈禱的時候,他們忙著剝皮、取骨,好像那些東西都很值錢。
但沒有一個不滿,也沒有人提出要扣掉姜靈的那一份。
夢裡,每到一處,姜靈都會去仔細學習辨別當地的植物品種。
當然,夢裡的旅途中,落腳的村莊與小鎮上,姜靈也遇到了不少人。
有些人看上去被“白霧”籠罩,有些人則是帶著“灰霧”。
但“白霧”與“灰霧”不是絕對的。
大多數人,身上混雜著兩者。
此外,偶爾還有青的,綠的,紅的,黃的,也有黑的。
總體而言,顏色很多,深淺不一。
不過夢裡的姜靈,把它們分為兩大類……純粹的;混濁的。
以綠的為例,有些人身上的“霧”,淺的嫩綠,深的墨綠,十分純粹。
但有些人身上的“綠霧”,色澤並不乾淨,髒兮兮的,好像小飯館後頭陰溝裡的水苔。
夢裡的姜靈,總是選擇與那些身上有“白霧”的人結伴。
有一次遇到危險,情況緊急,夢裡的姜靈還提議,與兩個“黑得像夜空”的人合作。
因為信仰的關係,夢裡的姜靈當時的數個同伴,都不樂意;只是迫於情形,為了自保,他們不得不同意。
但自始至終,十分警惕防範那兩個人。
不過最終,他們一切順利,一同度過了危險。
分手的時候,雙方都和氣多了。
最後,夢裡的姜靈,重新回到了出發的地方。
出發的時候沒有回頭,所以這時候,姜靈才發現,那是一個森林邊緣的小村莊。
木屋錯落,擁著一棵奇大無比的樹。
那樹也不算高,森林裡,比它高的樹木有很多。
但它的枝冠特別茂密,遠遠看去,活脫脫像一個扁扁的、綠油油的大蘑菇。
村莊裡的人瞧上去很高興,湧出來在村口夾道歡迎。
不過大多數人,熱情裡帶著敬畏,彎腰向姜靈施以一種奇異的禮節。
只有四個人上前擁抱、與姜靈互貼面頰,親吻姜靈的額頭。
他們的語言明明不是姜靈所懂得的任何一種。
但奇怪的是,夢裡的姜靈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那四個人帶著姜靈走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舉行了一個簡潔莊重的儀式。
儀式很簡單。
四人中最年長的一位老婦人,遞給姜靈一顆種子。
種子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十分堅硬。
而夢裡的姜靈接過種子,用短柄鏟子挖了個坑,把種子埋進去,取過旁邊準備好的水罐,澆水;然後退開半步,單膝跪地,一手按著心口,一手按著地面,闔上眼,在心中低語。
夢裡的姜靈,清晰地感覺到那顆種子的殼兒裂開,長出根、芽,鑽出地面。
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嗖嗖”地往上長,一直長到姜靈面前,才緩下來,卻還不停止。
當時姜靈按在地面上的手,都按到了樹根上。
夢裡的姜靈慌忙再退開一步,訝然起身,抬頭看向高處的樹冠。
這棵新生的樹並沒有什麼“拔苗助長”的後遺症,挺拔茁壯,已經長得有十米多高。
與另外四棵一起,枝葉交錯,氣根交纏。
原來姜靈在村外看到的大樹,不是一棵,而是四棵;而且現在,又增加了一棵。
旁邊那四人中間,最年長的一位,十分高興,大聲宣佈村子裡又多了一位“林語者”。
圍觀的村民更加興奮。
起先的儀式中,他們安靜地圍觀;姜靈的樹瘋躥時,他們低低驚呼;而此時,他們的歡呼聲,幾乎掀翻了村子裡那些原木屋頂。
當天晚上,村子裡舉行了一個熱熱鬧鬧的篝火晚會。
而人們慶祝到了最熱鬧的時候,夢裡的姜靈溜到了角落裡。
有一個年輕的男人,獨自一人,安靜地在那兒等待。
他的身架已經完全長開,但面板光滑,眼角、嘴角沒有一絲細紋,臉上還有點嬰兒肥,估計才十八九歲;他的手上敷著草藥汁,從手指到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