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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因為性別的關係,這樣的感情就必須埋藏在最底下嗎?
祁阮守晃晃腦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也不想走入疾世憤俗的絕路里,他對著這些事情還是持著樂觀態度的,相信隨著時代發展思想解放,也許他不能,但終將會有人可以牽著自己的同性戀人行走在陽光之下的。
其實也瞞不住的。
祁阮守的腦子猶如脫韁的野馬,漫無目的的瞎想。
現在還好,要是再過兩年,他就會被催婚,若是久久沒有說法,自然會引人懷疑的,所以就這方面來說,被發現只是遲早的問題。
而且現在只是被舅媽發覺,舅媽是個面善心軟的女人,她願意接納陳之清,自然也不會難為他。
只是…
祁阮守害怕的是她眼裡會流露出失望,那樣的目光似乎會凝聚成形,具有令人難以承擔的重量。
這實在是祁阮守所遇到的最棘手的問題,他想不出能妥善處理的法子,也不想想了,同時,他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周承源。
唯獨這件事,不想說出來,依照周承源的性格,必定是不看好逃避的,而是會選擇和他一塊兒去面對。
面對,這當然是最坦誠、直接的辦法,祁阮守卻缺少這樣的勇氣。
下了車,祁阮守把手機關機了,擰巴兩下僵硬的臉,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態才走進賓館。
“我回來了。”祁阮守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怏怏的,好似萬分疲憊。
也許是周承源對聲音的變化格外熟悉,他的視線沒有轉過來,卻問:“很累?”
“可能是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和氛圍之類的吧。”祁阮守脫了外套鑽進被窩:“你在幹什麼?”
“測試遊戲。”周承源單手在鍵盤上操作,另外一隻手在被窩裡摸索著抓住祁阮守的手。
“這麼冰。”他不太高興的皺皺眉,拉高被子。
“外面挺冷的,下雨。”不過大概並不是導他手冰的直接原因。
祁阮守躺著,像小孩似的抱住周承源的胳膊。
“以前,你爸媽發現你喜歡男人的時候,他們什麼反應啊?”問題像是有自主意識般擅自從嘴巴里鑽出來。
好在他平時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性子,周承源只以為他那旺盛的好奇心又發作了,實打實地回答:“很吃驚,無法接受,第一反應是覺得我在騙人。”
“你主動出出櫃的?”
“也不算,他們看到張逸軒的時候問我,我就承認了。當時也沒說我就是喜歡男人,只說我在和這個男人談戀愛吧。”周承源面無表情,像是背書一樣講述著。
祁阮守心裡的煩悶淡了些,好奇地問:“那你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也能接受?”
“不太清楚,我沒有和女人談過,洛賓在讀書的時候倒是和很多女孩子談過,每天在抱怨女生多麻煩多難哄。”周承源回答。
“不是吧,這麼說搞不好你也喜歡女的?真是有夠麻煩的。”祁阮守哼哼兩聲,賭氣似的捏捏周承源的胳膊。
“應該不會,你已經很麻煩了,女生應該更麻煩吧。”周承源漫不經心地說:“也沒有女生能受得了我的脾氣。”
“沒有才好呢。”祁阮守嘟囔著:“我好睏,我先睡一下,你記得買車票。”
“嗯。”周承源應了聲,下床去拉窗簾布。
陽光被擋在外面,裡頭黑森森的,唯有電腦還發出微弱的光。
一開始,祁阮守並沒有真的睡著,腦子裡亂糟糟的,左一個怎麼辦,右一個沒主意,像是以他的腦袋為地點展開一場搏鬥,惹得他頭疼不已。
他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的,醒來時房間裡仍是黑洞洞的。
“幾點了?”他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暫時將麻煩事忘在腦後。
“七點多了,要出去吃東西麼?”周承源靠在床頭,沒有擺弄電腦,也沒有開電視或是玩手機。
祁阮守打了個哈欠:“你吃了沒有?”
“沒有,等你起來吃。”
“怎麼不先吃一點,你一直在測試遊戲麼?”祁阮守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周承源回答:“沒有。”
“你也睡覺了?”
“沒有。”
“也沒有看電視,我睡了四五個小時了吧,你不會都在發呆吧?”祁阮守開玩笑似地說,鑽進洗手間洗漱去了。
一起在外頭吃了東西再回來,祁阮守撲到床上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