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清眉目間柔軟了些。
“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王梓川繼續說道。
陳之清臉色微微變得慘淡,小小的笑意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王梓川渾然不覺,關切的問:“你放假又沒回家?”
“嗯。”陳之清應了一聲。
就這麼個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好像突然就變成一把鑰匙開啟祁阮守得記憶大門,他忽然想起來了,這個陳之清,按照年紀來說還算是他表弟。
祁阮守爸媽出事後,什麼大伯二伯都跳出來要鬧分錢,這些親戚跟他家關係本來就不好,都是見錢眼開的。原本家裡只有小舅舅小舅媽一家和他們關係好的,祁阮守爸媽臨死前不放心祁阮守一個人,留了話讓他去找小舅舅小舅媽的。只是那時候他小舅舅家也正鬧的雞飛狗跳,聽說是關於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就是陳之清的。
後來祁阮守一直沒等到小舅舅小舅媽來幫忙處理他爸媽的後事,他自己又一知半解的,只好找到他爸媽的一些朋友們勉強弄完了事,然後就一個人走了,也沒再聯絡任何人。
至於陳之清,祁阮守記得他小時候還是個搗蛋鬼熊孩子,都說女大十八變,看來這男大也能有個十來變,這不,當年那個爬窗戶要丟紙飛機的男孩子現在確實變成了斯斯文文的大男孩了。
祁阮守弄不清陳之清有沒有認出他,突然之間提起這事似乎也不太好,更何況看起來陳之清和小舅舅小舅媽的關係到現在也沒變好,可能是不太想聽到提起這些事情的。所以他就沒有貿然出聲去認這個表弟了。
“那我先去報道,你幫我照顧一下人,我馬上就回來。”王梓川說完又轉頭和祁阮守說了一句就出門了。
饒是祁阮守一張厚臉也頂不住了,這算什麼事兒,哪有讓表弟來照顧表哥的?
陳之清忽然走過來了,定定的站在祁阮守面前,目光溫和的問:“表哥,你還記得我嗎?”
祁阮守眨眨眼:“記得記得,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的,你那時候一個人走了,誰也沒聯絡,我爸媽後悔死了,特別是我媽,她一直覺得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姑姑,沒能趕過去。”陳之清嘆了一口氣:“其實都怪我,我爸媽也一直記掛你,他們還在住在原來的地方,號碼也沒改,怕你有一天想找他們找不到,你什麼時候時間也去看看他們吧。”
陳之清看著好似什麼都不太在意的,莫名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實際上卻還孝順,說起父母,他表情緩和許多,口氣也滿是關懷。
祁阮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你那時候怎麼了?我聽大伯說鬧的挺大的。”
說起來也是半夜裡大伯坐在門口納涼的時候搖著扇子漫不經心的說起的,確切內容祁阮守也沒在意,他的心神早就被爸媽的逝世所打擊了,只記得大伯的口氣滿含諷刺和不屑。
聽到問話,陳之清愣了一下,隨即又說:“沒什麼大事,是我自己太不懂事了。”
“小舅舅小舅媽年紀大了,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不會跟你生氣的,你有時間也還是回去吧,別跟老人生氣。”祁阮守乾巴巴的勸慰兩句。
到底是半路認來的親戚,祁阮守又不會說話,陳之清也不是愛說話的人,縱使對待祁阮守這個沒多大印象的表哥態度不錯,這氣氛也不可避免的僵滯下來。
好在王梓川適時的回來了,他一回來,氣氛就好了很多。
“我帶你去逛一逛吧。”王梓川開開朗朗的說,他叫祁阮守,總是一開口就變成殿下,一口一個殿下在二次元不奇怪,到現實世界就古怪了。可男神畢竟是男神,就是心裡頭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怎麼也不肯直接叫名字或者是去掉姓就叫名,乾脆就不叫了。
“阿清,你要不要走一走?順便吃點東西,別人放假吃的跟豬一樣,你反而瘦了。”王梓川扭頭去問陳之清。
陳之清背對著他們在抖被子。
空氣裡傳來他的回答:“不用了,你們去吧,我還沒收好”
“那行,我給你帶點吃的。”王梓川說著就帶著祁阮守走了。
祁阮守走了兩步,回頭看一眼:陳之清已經轉過身來,眼神直直的定在王梓川的背影上,臉上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格外暗淡。
似乎是沒料到祁阮守會轉過來看,陳之清又收回鬱色,輕輕的勾起嘴角朝他一笑,雖然不算明朗,也不至於抑鬱。
祁阮守來回看看兩人,隱約領悟到一點什麼,卻又說不清。
“怎麼了?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