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女兒身,流血是正常的嘛,還不快去換褲子。那麼多血,也不知找塊布墊墊。”
黑子一聽,臉紅了。
他往回走的時候,聽到了丘土生的聲音。他從村口走進來,在一個牆角歪倒下去,呼呼地睡了。
黑子走到他面前時,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臭和一股莫名其妙的腥臭。他聽見丘土生夢囈道:“好哇,女人好哇,痛快,真痛快!”
黑子很快就把傻姑娘的哭和丘土生的話聯絡在一起。顯然,丘土生是幹了那種見不得光的事,傻姑娘是不是被他弄哭的呢?黑子一陣噁心,他朝丘土生的臉上吐了一口痰,才沉重地回家。
傻姑娘的哭聲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口。
他要弄個明白。
第二天傍晚,夕陽血紅。他來到傻姑娘平常喜歡去玩的那片河灘上找傻姑娘。傻姑娘果然坐在那長著許多野花的草地上。她孤獨地坐在那裡,低著頭在玩著一朵花。她今天的臉色蒼白,也許是昨天晚上流血太多了吧。黑子沒有看到傻姑娘往常臉上常掛著的傻笑。那種傻笑幾乎成了傻姑娘的象徵,在曲柳村裡,那些壞孩子往她頭上灑泥土,在她衣服上畫烏龜,她也那樣傻笑。可今天,傻姑娘沒有了傻笑。
他坐在傻姑娘面前,問她:“傻姑,昨天晚上是不是丘土生欺負你了。”
傻姑娘一聽丘土生的名字,眼中出現了驚恐的色澤,她嘰哩哇啦叫著站起來,往村裡狂奔而去。
赤足狂奔的傻姑娘在如血的殘陽中顯得那麼淒涼。
黑子心裡湧起一陣狂風巨浪。
他一切都明白了:“丘土生,你是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從那以後,黑子再也沒有看到傻姑娘的傻笑。
丘土生又喝醉了。
他在黃昏的夕陽中朝河灘上走去。
黑子跟在了他的後面。
傻姑娘在那片芳草叢中如同一個花仙子,遠遠望去,她在夕陽下的剪影也是那麼美麗。黑子看到丘土生像只飢餓的老鷹朝傻姑娘撲了過去,那時的傻姑娘是一隻無助的野兔。
黑子大喊著:“丘土生,你不是人——”
他狂奔過去。
他推開了丘土生。丘土生氣壞了,和黑子扭在了一起。傻姑娘哇哇怪叫著往村裡跑去。黑子把丘土生按在了地上。他一拳一拳地打著丘土生,他邊打邊罵,“你是個混蛋,你是天底下最王八的壞蛋!”丘土生被他打得暈頭轉向,嗷嗷直叫。
黑子打完他之後,站起來,揚長而去。
黑子從沒有這樣揍過人。他為無知但有靈性的傻姑娘出了一口惡氣。
大年三十晚上,丘土生終於在家裡喝了一頓酒。酒是自家釀的,曲柳村每年過年每家每戶都要釀酒,不用花錢去買。因為過年,丘土生的老婆沒有阻止他,她想,大過年的,自己忍受他的獸性了吧,不要讓他在外面丟人現眼。丘土生一碗一碗地喝著酒,邊喝邊說:“米酒還是沒有燒酒好喝。”老婆用筷子頭敲了他的腦門一下:“死鬼,你就知道喝酒,你總有一天要死在酒裡面的。”丘土生因為在家裡喝酒,又是過年,有大塊的肉下酒,彷彿過上了富人的生活,以前的皇上也莫過如此吧,杯酒筷肉,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呀。他不光自己喝,還要讓老婆和兒子喝。老婆兒子都不買他的賬。老婆警告兒子:“你要是敢喝一口酒,你明天就走,我不認你這個兒子。”老婆不讓兒子喝酒是有理由的,她不想從自己的家門口再走出去一個酒鬼。丘土生說:“你不讓兒子喝酒,那你釀酒幹什麼?”老婆說:“酒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以為是釀給你喝的呀,正月裡客人喝的!”丘土生不再說話,他在大年夜裡把自己灌醉了。喝完酒,他眼中又發出了綠光。他把老婆扯住了,要做那種事。老婆把他拖進了臥房。她說:“死鬼,當著兒子的面你也這樣下作。”她說完,脫了衣服,躺在床上閉上了眼,丘土生撲了上去。丘土生幹完那事從她身上滾了下去,丘土生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痛,肚子裡像有股水要往外冒。他穿了衣服,出了門,往茅坑裡鑽了進去。過了很長時間,老婆沒見他回來。老婆忍住疼痛,起了床,對兒子說,你去看看你爹是不是掉茅坑裡去了。兒子點了個火把,到屋外的茅房裡一看,他頓時驚叫一聲,丟下火把,哭喊著跑回家:“媽,不好啦,爹掉茅坑裡淹死了——”
飛向汽車的肉體
曲柳村在這年春天通了鄉村公路,曲柳村是全縣最大的一個偏遠鄉村,鄉村公路對曲柳村有重要的意義。曲柳村通鄉村公路之後,駐紮在鎮上的一個解放軍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