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這麼說我的母親!……”喬榛面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他抖動著就像是隨時可能被情緒控制住的機器,因為他父親的話不斷的上著發條。
“你令我很失望,我之前真的很想了解你,甚至不惜向你的朋友打聽你的情況。啊哈,看看,我現在卻得到了什麼?!”喬榛的父親似乎並不想聽他說任何話,他粗魯的打斷了喬榛張口欲辯的句子。
“……不!你沒有權利……”
“這是你的男朋友?或者說是情郎?又或者說是姘頭更好一些?!抱歉我並不知道什麼同性戀能夠衍生出的好詞!他對你的事業能有什麼幫助?他能理解你的事業需要麼?他能忍受你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除了睡覺以為其他的時間都跟你的病例相親相愛麼?!因為不是所有愛人都能理解……”這位心臟手術之神的確有著能夠令任何人望而生畏的口才以及嚴酷的強大氣場。
“……馬庫斯很好!他是這裡的主任,他是最棒的!他能理解!”
“……很好,那麼你選專攻的方向了麼?或者說他幫你選了麼?”
“事實上……”
“哼,不要跟我說那個兩者兼得的狗屁方案!你明白的,你的職業生涯有限,精力有限,你不可能兼顧兩者!兩者都選,啊哈,這是我見過的最愚蠢,最狂妄,最自大,最傲慢的論調!”
“……我……”喬榛氣得渾身發抖,他的樣子就像是隨時可能衝過去上演弒父情節的野獸。“我過的很好,很幸福,有一個很愛我的人願意讓我和他共度一生,我的專攻方向,我的手術,我的技術這些都不是你應該操縱的,我也沒必要告訴你!愚蠢也好,狂妄也罷,自大也可,傲慢也行,這些都不是你有權利指責我的!在沒有……沒有你之前!我過的很幸福,並且我知道在沒有你之後的永遠,我也會過得很幸福!”
“你怎麼了?”
“……你在說什麼?”
“你很幸福?你現在很幸福?你未來很幸福?哈哈……”這個嚴肅的日耳曼人從鼻腔裡噴出了一股濃濃的諷刺聲。“我認識的喬榛——我的兒子,是最優秀的,最有野心的,最自負的,也是最好的外科醫生!而不是,現在這個軟弱的,滿口什麼狗屁幸福論調的,陷入□裡像個傻子一樣成天只會傻兮兮的笑的人。”
“……”
“你看看你,口吃的說著你所謂的男朋友,說你要同時選擇兩個方向?兩個專攻方向?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的了無法治癒的癌症,我覺得那已經是很好的啟事了,你不可能選擇兩個專攻方向……”
“父親……”喬榛木然的說道,眼睛慢慢變得冰冷暗淡,就像一團即將熄滅的火焰。
馬庫斯看著喬榛的樣子,立刻將喬榛緊緊的裹在懷裡,他知道現在的喬榛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這樣脆弱,這樣暴躁,這樣……悲傷地喬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心疼極了。閃著銀色光輝的猩紅瑪瑙石一般的眼睛裡泛著陰沉的殺意。“先生,我想你……”
但馬庫斯的話根本還沒說完,一出口就被這個刻薄狂妄的日耳曼老人打斷了,他甚至對馬庫斯整個人不屑一顧。他又立刻大聲斥責道:“聽著,喬榛,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可以墜入愛河,並且盲目的感到幸福和滿足。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拿起手術刀挽救生命的,二十年前我希望你母親能把你扶養成一個出色的人,畢竟你有我的優良的基因。可是,現在,二十年後的今天,我不知道你天天和這種人糾纏在一起都是幹嘛。現在,看著我!我看起來為你驕傲,為你自豪麼?不!為什麼?因為你的愚蠢,自大,狂妄,並且發現你還頂著我兒子的名頭如此碌碌無為,這……你讓我很失望!你浪費了我的優良基因!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配稱為我的兒子!”
“……不……不……你沒有權利……這麼說……”喬榛像是一頭負傷的野獸一般在馬庫斯的懷裡嘶吼著,他纖細的身體不斷顫抖著。“馬庫斯……親愛的……帶我……帶我離開這裡……”他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似乎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那黑曜石般的眼睛裡充滿的憎惡和絕望的淚水。
“先生,我想你並不明白我和喬榛的關係。”馬庫斯低沉的聲音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之感,他的周身淡淡的透著一種殺伐果斷的寒氣。
“就是你,你就是他改變的原因,他以前不是這麼毫無志氣的人,是你改變的他。你是醫院的主任?董事會成員?怪不得,這就是他無法集中精力的原因。”
“我覺得你並不瞭解……”
“哦,我瞭解,我很瞭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