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總的來說喜大於悲,這麼想,錦紅釋然了不少,抬起頭,主院被籠罩在一片月色之中,那站在木槿樹下的人她自然也是看清了。
身子一怔,目光閃躲著不自在地移開,邁動步子就朝著抄手遊廊的另一邊走去,亦云一急喊出聲:“錦紅!”
她腳步移了移,終是停住,背對著他,眼眶又開始泛熱,她聽到亦云朝她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找我什麼事?快說,學義還在奶孃那裡,我還要回去照顧。”
亦云伸出手,想像平常那樣理理她鬢邊的秀髮,但是她往前輕移了一步,他的手就空落落的伸在半空中,“我……”
錦紅的頭偏了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亦云攥了攥拳頭,鼓足了勇氣,一把上前從錦紅的背後抱住她,“我知道那次是我做的不對,現在凌菲已經回來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錦紅一個忍不住,淚珠子就掉了下來,她與他冷戰這麼多天,他也是個高傲的性子,認死理兒,只要覺得自己做的對的事,就死硬著背對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讓他真心的道歉不知道多難。
錦紅掙扎了兩下,他手臂反倒是越勒越緊,她突然就哽咽的哭出聲來,帶著哭腔道:“就你這牛脾氣,你知道我當時多擔心嗎,你就從來沒把我當做你的妻子,什麼事都不與我商量,如果凌菲出了什麼事,不說爺饒不了你,我也會恨你一輩子。你做事怎麼就不考慮考慮後果呢!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學義,如果你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牽連,以後,你讓我向學義怎麼交代!”
錦紅這話憋了很久了,自從他們在舒府完婚後,感情雖然很好,可就是缺了夫妻之間的那種同甘共苦的感覺。她可以毫不負責人的說,如果發生什麼事,亦云定然會把一切都攬著,連原因也不與她說。夫妻之間有時候並不是相敬如冰就可以的,更多的是要理解,分享和信任。歲月流逝,再激烈的感情也會變淡,相知還需相守,方能一往而深,她與亦云之間就少了分享少了相知相守。
亦云眸底深處微不可查的一閃,他與錦紅之間一直隔著的一道朦朦的霧好像被揮開了,他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眼眸深深,醇厚的嗓音在錦紅的耳邊響起:“錦紅,以前我太忽略你的感受,我只是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味的擋在你們面前,而忽略了你們真實的想法,以後我改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
錦紅淚流的更洶湧,在他的懷中轉過了身,抬起迷濛的視線看他,這些日子,他揹著沉重的心理負擔,整日擔心元城的笑白,還要安排好王府的事宜,越漸消瘦,臉色更是青黑,說不心疼是假的,錦紅抬手摸摸他的臉,然後埋進他的懷裡,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的在他的懷中哭泣,但是兩人的心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貼的這麼近,亦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擁著她,任她在他的懷中發洩,銀白的月華灑在他們的身上,氤氳出一股柔柔的溫馨來。
主院內的正房裡,凌菲被幾個丫鬟抬到笑白的床前,笑白還昏迷著,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眼眸緊緊地閉著。幾個丫鬟都是前些日子裡照顧過凌菲的,心裡都明白她的身份,被她們扶著靠在床邊,凌菲就怔怔地盯著笑白。
凌菲伸手摸著他的臉,笑白臉色暗沉,臉頰瘦的凹下去,平日裡見到他都是月白風清的樣子,此時看他如此憔悴,她的心就像被鞭子抽著。
手指慢慢撫過他的眉眼,高鼻,嘴唇,尋了他的一隻手握在手中,掰著他的手指,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喚:“笑白,是我,凌菲啊,你能聽的到嗎?”明明知道他聽不到,但是她還是想要說出來。
回應他的是笑白微弱不均勻的呼吸,她眼眶一酸就要忍不住掉下淚來,她一隻手溫柔的摸著他的臉頰,另一隻手與他的大掌緊緊相握,腦海中都是兩人這麼多年來的回憶,一幕幕的從她的腦中閃過。
她突然對著他溫柔的一笑,經過這麼多挫折和磨難後他們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現在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們。
夜色朦朧,帶著一些迷醉,她滑下去輕輕地挨著笑白躺下,盯著他英俊的側臉,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藥草的味道,但是她能在藥草味中分辨出他的味道,即便是很輕很輕,也很讓人陶醉。漸漸的,她有些睡眼迷濛,這些日子,她與齊行日夜趕路,到了京都的臨城就受了那樣的驚嚇,一夜安穩的覺都沒有睡好,此時在自己愛的男子身邊,便徹底的放下心來。
她握著他的手,輕輕地摩挲,閉著眼輕聲說著他們以前發生過的事,從運州舒府到銘香居然後又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