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妓院,哪個混蛋告訴你的?!”
“我怎麼不知道!村裡那幾個光棍天天都在說城裡妓院怎麼怎麼,新買的姑娘多麼多麼漂亮……我又不是聾子!”
“唉……”
對話聲終於停止,良久沉默後,伴隨著“噼哩啪啦”的火焰聲,一陣音節單調而又悲愴的歌聲,於不知不覺間響起,歌詞及其淺顯易懂,仿若代替了哭喊的悽訴,卻又比哭喊更令人錐心,在夜空間低低的盤旋往復!
不知何時,冷情無聲無息走出屋來,負手佇立間,仰臉看向夜空深藍瑰麗的巨大星球!
隨著這歌聲,魔族無數代的苦難,掙扎求存的生存現狀,仿若一一在目!
倔強、悲愴、惆悵、嚮往……如此簡單的歌詞音調,竟直透靈魂深處,彷彿看到了無數個生命於浮浮沉沉中掙扎、消逝……
眼尖的迪莉婭率先發現他,驚喜叫道:“大叔,媽媽的病好了嗎?”
“唔,好了!讓她好好睡一晚,明天該可以起床了!”凝視著天空巨大海藍星,冷情淡淡說道。
歌聲嘎然而止,農民滿面驚喜之餘,面上又漸漸轉為無比悲傷,拉著眉開眼笑的小迪莉婭匆匆進屋探望妻子,轉身間,數滴淚珠分明濺落在地。
“唉……那是你們的苦難,不是我的,也不是人族的……”冷情心下嘆息,分明感受到內心的冷硬!農民迥異的外貌,更時時提醒著他:這是千年前入侵西大陸,造成西大陸驟減三分之一人口,五十年前入侵東大陸,助獸人屠滅數千萬人族的魔族!
不一晌,屋內響起父女二人低低的歡呼聲,再出來時,農民看向冷情的目光已充滿感激,嘴拙的他,卻只會不停說道:“謝謝您!謝謝您……”
迪莉婭輕快跑出來,一把親暱抱著冷情大腿,仰起的小臉上盡是喜色,開心嚷嚷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嘻嘻!”
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冷情溫和地看著她,自己都覺得笑得像狼外婆:“也就是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啦?”
二百一十九
天上掛著如此巨型的“月亮”,可想而知魔界的月夜有多明亮!
這樣的月夜,對魔族來說司空見慣,初至此地的冷情卻是大開眼界,就這麼慢悠悠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路上,時不時瞥一眼夜空壯觀的景色,徐徐晚風拂面而過,心情一時間格外閒適!
耳邊低低抽噎的童音,絲毫沒打攪他的興致!
右臂彎中,赫然抱著煥然一新的小迪莉婭,小腦袋正趴在他肩頭,抹著眼淚目送身後越來越遠的村莊!
臨行前,哀傷的父親將她僅有的兩套新衣服交給冷情,又包了些剛做好的晚飯,讓迪莉婭帶著路上吃,百般不捨的目送二人踏入蒼茫夜色。
二人行出好遠,單調悲愴的歌聲忽而在身後悠揚響起,只是……聲音又低沉喑啞了許多……
儘管此時已聽不見,然而那歌聲、那旋律,彷彿印在了靈魂深處般,在冷情腦中不斷的盤旋往復,為靜謐夜色平添了一抹藍調憂傷。
聽得耳邊哭聲漸漸微弱,冷情側臉看看她,突兀問道:“恨我嗎?”
迪莉婭淚眼朦朧中搖了搖頭,帶著哭音回答道:“不恨。”
冷情微微一笑:“呃?騙人可不是好孩子!”
用手背抹了把眼淚,迪莉婭小大人似的深深出了口氣,黑白分明的眸子,熠熠反射著明亮“月”光,認真說道:“真的不恨!你治好了媽媽,我當然要兌現我的承諾!違背諾言的話。不但讓人看不起,偉大魔神也會收回媽媽的健康!你看,爸爸那麼傷心都沒說什麼,只是明天媽媽醒來,發現我不在了的話……”
說著說著,迪莉婭又泫然欲泣,忍了又忍才沒哭出來。
又是勞什子的神,冷情一陣頭暈!怎麼到哪個世界都會聽到神的傳說?!
那麼……神族有沒有他們的神呢?
沉默良久。迪莉婭似回到現實,忽而可憐巴巴地問道:“你……你不會把我賣到妓院,是嗎?”
“嘿嘿,怎麼不會!你看你才多大,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甚至生孩子,啥都指靠不上你,吃的穿的還少不了你一份,不賣妓院。還指望我養你啊!”冷情故意板著臉,十分認真地說道。
仔細端詳他認真的面容,似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假。然而研究半晌亦不得其所以然,迪莉婭很快忘卻離愁,開始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擔憂,小心翼翼道:“你不會的,是嗎?我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人?”冷情嘿嘿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