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轉過,他立刻關照下人,道:“來人,換孟護法最喜歡的靈茶上來。”
待換了茶盞之後,賀宣仁道:“孟護法,我檢視過你此次出外剿滅的造化之靈法刻數目,計有五十三處,且其中大半多是位於未曾有人到過的荒陸深處,提前避免了日後隱患,此番孟護法著實立功不小。
孟壺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只是坐在那裡愜意品茶。
這落在賀宣仁眼裡,就是寵辱不驚的表現了,他又道:“我之前在另一處分壇擔任壇主,那裡從未有過造化之靈作亂,也並未接觸過造化之靈道法,孟護法幾次與這等人物鬥戰,想來對此輩是十分了解的?”
如何化解造化之靈道法侵染,是他此次需解決的最主要的問題,雖他不懂這裡面門道,可是他只要能用對人就是了,
孟壺抬頭挺胸道:“那是自然。”
若不是張蟬反覆關照過不得讓演教同道望見心界,他就一個念頭就把賀宣仁拖入心境之中,讓其設法瞭解一下什麼是造化之靈了。
賀宣仁當即問了不少,孟壺一一作答,他乃是造化之靈託世之身,所以說出來的話格外有見地,而且涉及道法之事,該是如何便如何,任何言語之上的錯誤都可能偏離原意,故而兩人交談很是愉快。一個問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一個獲得了替人解惑的滿足感。
賀宣仁親自將孟壺送至門口,道:“孟護法,壇中之事就拜託了。”
孟壺拱拱手就離去了。
賀宣仁一眼撇到黃執事站在角落之中,他招呼一聲,道:“黃執事,你過來。”
黃執事忐忑不安來到近前,揖禮道:“見過壇主。”
他先前一直在外等著,生怕兩人出了什麼矛盾,見兩人自裡走了出來,看去言談甚歡,居然沒有出得什麼意外,這實在令他不解。
賀宣仁道:“我見你前次屢次打斷孟護法言語,後也是想勸阻我與孟護法單獨見面,賀某很是好奇,不知為何如此?”
黃執事頓時有些不好回應了,道:“這……”
賀宣仁一笑,道:“你可是怕孟護法說話太直,會得罪我?導致我二人不和?”
黃執事暗道我哪是怕他得罪你,我是怕你忍受不了,但他不能這麼說,只能含糊應了一聲,低頭道:“瞞不過壇主。”
賀宣仁又是一笑,隨即神色一正,凜然道:“你太小看賀某了,賀某自問也是有一些心胸氣度的,孟護法便是再耿直一些,再是出言無忌一些,我一樣也能容得下他,不會與他有什麼矛盾的。”
山海界,洪佑不知不覺在廣源派盤桓了一載有餘,在答應了楊妙笙種種探究符法的要求後,他也是獲得機會,深入瞭解了廣源派各種符法,當然關節之處他是看不到的。
不過他也不需要這些,只是試圖從這些法門裡瞭解沈崇的路數,不管後者道法如何高深,也終究是有一個根基的,以後所有道法都是在此之上延伸出來的。
但是結果不出預料,廣源派的法門與沈崇所演雖有脈絡相近的地方,可沈崇之法,乃是獨屬於自身之法。這好比他自家所修行的元陽派功法一般,表面看去仍是元陽派的路數,可實際早已是超脫了原先窠臼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與少清、溟滄兩派的長老仍有神意溝通,試圖找尋恢復到巔峰的辦法。
這裡最為可靠的,就是自己以神意推演當日之景,而後將沈崇神意照影擊敗,這裡不拘用什麼辦法,哪怕法寶也是可行。
只是他試了一下,仍沒有什麼太大作用,每次都是一招之下就被擊破。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暫且封鎮這部分憶識,這樣不耽擱他修煉道法,等到有所領悟之後,再回來觀望,說不定就能將之化解。。
他深思下來,卻沒有這般做,因為這般是避開了這個問題,可心境之上的破綻沒有能夠解決,這始終會是一個隱患。
又是一月後,他便向楊妙笙提出告辭,後者百般挽留,他卻不為所動。
他也是看出來了,這一位十分痴迷符法,巴不得他一直留在這裡展示氣機供其參詳,他認為以楊妙笙天資,若給個數千載,說不定真能助他化解,不過他不願意等待這麼長久,寧願自己找尋解決之法。
辭別之後第二日,他便與冉秀書分身一同下得山來。並按照原先所定行程,往翼空洲清羽門所在而來,二人借用轉挪法壇,不過幾日之後,就到了清羽門山門所在鳳鳴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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