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再走原來道途了。
魏子宏笑了一聲,道:“墨長老大可不必為此擔憂,東荒諸侯豈會如此不智?若是底下之人皆有妖魔異類之血,他們又如何牧御萬民?何況世上修道人雖是退去,但不過是退入涵靈之地,又非消亡,若見妖魔欲替人道,也不會坐視不理。”
墨長老嘆氣道:“弟子只是擔心懷機謀之人在背後弄鬼,現在沒了道法為後盾,僅憑諸國國主自身維持,太過艱難,且我山海界中,始終是異類多過生人,若是稍不小心,恐怕局面就很難收拾了。”
他自己作為修士,明白多數上境修士可不會把凡人放在眼裡,就算東荒盡滅,恐怕也抵不上自己壽數,可他作為申方國出身之人,卻不得不為此求一條出路。
魏子宏一想,山海界畢竟是諸派本界,東荒地陸也不能放任不管,便道:“墨長老此言也有一番道理,稍候我會尋得諸位同道商議此事。”
還真觀,伏魔大殿之上,張蓁正翻看著這幾日呈遞上來的書信。
前次大比過後,山海各派趁勢擴張,在諸天萬界都是開闢道場,可這等勢頭隨著道法斷絕卻是生生被阻,現在各派都是收縮回來,那些道場也是棄之不用了,而還真觀同樣也是面臨這等局面。
宗門長老都是認為維繫分宗下院已是毫無意義了,所以紛紛上書,希望能放棄這些地界,將分散出去的長老弟子重新收攏回山門。
張蓁看罷之後,看向座中幾名長老,朱唇啟聲道:“不能退,道法斷絕,邪異必興,此正是我還真觀用法之時。”
聽她這麼說,底下一名長老神情一變,站了出來勸諫道:“掌門,道法已絕,我等門下弟子亡故一個,便少得一個,再也不得填補,要是用來對抗妖魔邪異,又能堅持多久呢,怕是,怕是用不了多久門下弟子就要死盡死絕了。”
又有一名長老也是站了出來,苦勸道:“掌門,我還真觀有今時格局委實不易,而今各派皆是退縮,我還真觀便是蟄伏一時也不會甩在後面,如此做委實不值。”
張蓁眸光注視下來,所有長老都是不自覺把頭一低,然而她沒有說什麼斥責之言,道:“諸位長老憂慮也有道理,但此事並非不可解決,我近日推演得一法,借托一法器所助,便有危難,也能託庇入內,可最小限度減少弟子損折。”
先前那長老猶豫了一下,道:“可是這終究……”
張蓁道:“諸位長老不必為此憂心,降魔之人未必只用門下弟子,需知降魔法器亦是我輩手段。”
事實上如無必要,她也不會讓下宗弟子出去冒險,而是準備讓其等祭煉各種降魔法器,然後分撥給世人用以對抗魔物邪異。
這般一來,可以使得還真觀之名不致因為道法斷絕而衰退,而且這些弟子哪怕躲入內天地中,也不會耽擱此事,只需每過一段時日,命人將祭煉好的法器送出來便好。
眾長老在瞭解自家掌門心意後,互相商量了一下,也覺此法或許可行,既能最大限度保全弟子,又能維持住還真觀眼下格局,若日後道法歸回,必將得獲大利,於是不再勸言,俱表示願意遵從此番排布。
張蓁道:“那諸位長老便請去往各界安排吧,我料諸派同道一退,原本被制壓下去的邪魔定會再度冒頭,需得將此輩儘快壓了下去,過後便就容易對付了。”
布須天外,一處臨行開闢的界天之中,白微、鄧章二人各坐蒲團,正看著諸天萬界一片慌亂景象。
白微見得道法衰退之後,妖魔異類非但沒有受到牽連,反因靈機升騰而更為興盛,不由感嘆道:“未想這道途莫名絕斷,反是我輩得利了。”
鄧章沉聲道:“這等情況若無法改換,這一紀曆倒還好說,到得下一紀曆,人道必衰。”
白微不覺點頭,道:“布須天人道本有三紀曆之運的說法,看這情形,倒是印證了此言。”他琢磨了一下,“可就算人道衰落,只要那幾位元尊仍在,也仍是壓我一頭。”
鄧章緩聲道:“前番我與人道簽下契定,以各家門下弟子勝負定那元玉歸屬,初時或許難勝,可等到人道門下弟子壽數用盡,便難與我輩門下相鬥了。”
白微贊同道:“想那正反天地衝撞,三位域外天魔入世,乃至我等與人道定約,一切都恰恰是在道法斷去之前,現下想來,此非天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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