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道真仙出現攔截,可是都被全道之人擋了下來,因治樂等三人與贏匡相鬥尚未回來,是故全道這一邊應付的很是從容。
未有多久,昊昌車駕到了正殿階下,看著大殿上方應元二字匾額,心下一陣激動,側首道:“還請道長隨孤家入殿。”
潤名道人打個稽首,道:“貧道自當跟隨。”
昊昌整理了一下冠服,踏階而行,至平臺,入殿門,往裡而行,潤名道人則是不言不語伴在一旁。
接連穿過三座前殿後,兩人終是來至大殿之上,昊昌一腳跨入進去,抬頭看去,不由身軀微微一震。
昊氏天帝此正坐於寶座之上,頭戴延板帝冕,五色珠旒垂掛,簪系赤瓔,黈纊充耳,身著天德教化袍,上顯日月星辰,山嶽流水,腰圍乾坤,足履星漢,其面目不清,如廟堂神像,威嚴莊肅,看去好像等在那裡許久了,他見昊昌進來,緩聲道:“吾兒來了。”
昊昌神情微僵,以往面見天帝時,其人冷漠渺遠,不近人情,說是父子其實更似君臣,而今朝似與以往所見,卻是大有不同,卻是多了幾分親近之感,反令他感覺有些不適。
他吸了口氣,來此之前他本是準備了許多話,然而到了這裡,發現這些皆是多餘,徑直走到玉陛之前,躬身一拜,道:“兒臣恭請請帝上遜位!”
天帝緩緩道:“吾兒既想要帝位,那便拿去好了。”
昊昌一怔,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去,他未料想到天帝居然這般好說話,不由疑心對方是否在玩弄什麼花招,眼神也露出了警惕之色。
天帝似看出他疑問,拍了拍帝座,嘆道:“吾兒只看到了帝位好處,卻看不到其中拘束,身為諸天帝君,既受天地氣數所鍾,也受天地氣數所制。”
昊昌不解道:“此是何意?”
天帝感嘆道:“自登此位後,寡人一言一行皆受天地規矩束縛,從無法隨自家心意行事,每日只有片刻可順由己心,說是天帝,實則不過是一具天地氣數左右的傀儡罷了。”
昊昌聽了,不由吃了一驚。再問了幾句,方是明白,昊氏神人成就天帝,那麼便會被泯滅一切自身情感,且是被強迫如此。
天帝自登位後,一直在與此抗爭,但每日也唯有些許時候才能佔據上風,而這得以自主的片刻間,其才會依照自身意願下達一些諭令,所以有些時候看起來行事有些前後矛盾。
不但如此,每一個坐上天帝之位的人行事都會一模一樣,似一個模子塑造出來,既不出格,亦不會平庸。
不過天地有變,天序衰退,反而對天帝的制束之力會下降,若非如此,其今天也說不了這許多話。
天帝感慨道:“你私心慾念太重,實則並不適合帝位,是以寡人之前不願選你。”
昊昌心中有些惶惑,聽得此言,脫口道:“那十四弟又是如何一回事?”
天帝嘆一聲,道:“你十四弟原來雖是聰穎,可是百年前不慎受了一場變故,早已無心無智,正是適合坐上此位。”
昊昌心中一震,無心無智不是什麼大病,以天庭和德道手段,當能治好,可卻不去這麼做,莫非有人有意阻止?還是有其他什麼緣故?
天帝目光這時落了下來,道:“明瞭這些,吾兒還願意登上帝位麼?”
昊昌咬了咬牙道:“自是要的。”
誰知天帝所言是真是假,況且他到了這裡,已然沒有退路了,不但是那些與他有所勾連的仙官神將,就算全道絕然也不允許他如此。
天帝見他心意甚堅,也不再多言,取出了一枚方印,擺在了案上,道:“天帝璽印在此,吾兒若要,自來取之。”
昊昌看過去,死死盯著那方大印,身形卻遲遲不動,可事到臨頭,他居然生出一絲惶恐。
潤名道人這時在旁提醒道:“殿下,還請上前接掌帝位。”
昊昌掙扎道:“不該召集眾臣諸仙,以正名號麼?”
潤名道人言道:“諸位太上與昊氏有約,掌印璽者為帝,何須臣下置喙!”他再是加重了一些語氣,道:“還請殿下上前取印!”
昊昌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一步步走了上去,到了案前,望著那大印,呼吸卻是急促了起來,喃喃道:“諸天奉帝昆,萬界稱正尊!此該我得也!”他伸手出去,一把將印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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