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就立刻下去佈陣躲藏,不過一連過去十數天,始終不見息怡道人過來,他這才稍稍放下心思。
只是他現在卻是一陣迷茫,離了柏國,自己該是往哪裡去呢?
他本想回得夾山,可是一想,要是把息怡道人引了去,那恐怕就連累父母了。
不過審峒早是說過,他父母那裡自有其照應,那麼不去反是無事,只是這幾年不見,心裡也是十分想念,最後想了想,喚了一隻禽鳥過來,執筆寫了一封書信,用紙卷兒綁在鳥腿上,叫其送了回去。
他看著這鳥兒遠去,轉過身來,就帶著那幾只駱犬,朝著茫茫群山走去。
眨眼又是六年過去。
一座面向湖澤的石崖之上,橫著開闢出來一排洞窟,外面是一條狹長石臺,以一排朱漆欄杆相護。居中石室之中,常載穿著一身葛袍,坐在其中。
前幾日他已是入得玄光之境,渾身氣機勃發,故是遠遠望去,身上籠罩著一層光暈。
審峒給他的束帶之中只有開脈之藥,所以這幾年來,他所用一切修道外物都是自己尋得或是從一些散修那裡交換來的。
不止如此,便是他身上所穿,日常所用,也是自己親手編織打造的,當然,他有靈禽走獸為輔,又有修為在身,自不會像尋常人那麼辛苦。
“常道友可在?”
隨著外間傳來一個聲音,進來一名圓臉短眉的修士,看著就是一幅精明之相,見了常載之面,他驚訝之色溢於言表,拱手道:“啊呀呀,原來常道友入了玄光之境,恭喜恭喜。”
常載卻是沒好氣道:“知為道友,你這模樣也是太過虛假了。”
知為嘿嘿一笑,毫無被揭穿的尷尬,道:“哪裡哪裡,卻不知在下要那件羽衣可曾好了?”
常載道:“道友所要之物,早已備好。”
他伸手一拿,就自束帶之中取了一件赤翎羽衣出來,此物作赤紅之色,下綴青藍暈色流蘇,華美鮮豔,還有御火避水之能,此物是他以數十隻靈禽相助編綴而成,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知為將羽衣拿來,揉捏了幾下,感覺十分堅韌,不禁歡喜道:“有了這東西,雉娘娘定然滿意,我就可從她處求得一頭珍禽做護法了。”歡喜了半天,他一拍腦袋,自袖中拿了一物出來,“我在崖上用了百多天才採集到得萬餘銀巢絲。”
常載忙是接過,也是大喜,心道:“有了此物,這兩日就可著手祭煉護身法寶了。”
他雖到了玄光境,可直到現在,也沒有護身法器,故一直想著自己祭煉一件,其餘物事已是備妥,卻是就缺這些銀絲,現在總算湊齊了。
他這些年因為息怡道人之故,一直不敢回去家中,只能書信往來,而等到法器一成,那就再也無需畏懼此人了,還有柏王囚禁了自己六年,這筆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待把知為送走,他便封閉洞府,布好了陣旗,迫不及待就回了內室之中著手祭煉。
兩月之後,聽得洞府之中一陣清鳴,而後一道玄光衝起,就往柏國方向飛遁而去了。
玄淵天,清寰宮。
大殿之上,魏子宏正在向自家老師稟告常載近況,末了他道:“恩師,韓師弟此世心志甚堅,我與審師弟特意給他留了一個大敵,卻是迫得他功行精進甚快,弟子以為,如今韓師弟這副樣子倒是難得的求道種子,不妨待他功行大成,有緣斬去凡身之後再點開識憶。”
與汪氏姐妹不同,韓佐成前世是在師門及同門督促之下方才修持到元嬰境界,自身並無什麼求道之心,只想著安穩渡日。
而這一世,其在入道之前就吃了不少苦頭,求上進的心思卻是強烈多了。
魏子宏擔心的是,要是現在回覆了前世記憶,說不定就會故態復萌。
張衍笑著搖頭,道:“你等所盼者,無非是想佐成變成你等所期願之人,可卻未曾想過,若是如此,他便不是他自家了,為師身為師長,固然願看到你等個個有所成,可若佐成仍只願安享一生,那也無甚不妥,有為師在此,總不會斷了這份師徒情誼。”
魏子宏一個躬身,道:“恩師,這卻是弟子想得差了。”
張衍笑道:“你一片愛護同門之心,為師又豈能不明?為師也不是不知變通之人,我輩修道人根基尤其重要,前世佐成方入道途,便已氣沮,到了後面,縱然他自己有心振作,也是無力登攀了,故是今次令你下界,助得他一助,待得他功行漸成之後,你再將帶他到為師面前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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