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身上披著極是寬大的陰陽道袍,此刻正在那裡沉思。
“方才那一位元尊我此前從未有見,氣機也極是陌生,不過當年也的確有少許不在布須天內修持的大真,只那處地界我明明看過,事先並未見得任何同輩蹤跡……罷了,此刻不宜與其起得衝突,左右不過萬載功夫,我還耗得起,今次先退讓他一步,等我把這些麻煩料理了,再去找回臉面不遲。”
張衍回至玄洪天后,便把氣機試著收斂,又去了摩空法舟坐好,舟上僕從已是久不見他,都是過來跪叩,曲滂與任棘得聞訊息之後,亦是到來階前拜見。
張衍喚了兩人起身,他看向任荊,五百多年下來,後者已是成就洞天,倒不枉他昔年栽培,點頭道:“任棘,我此回有一事交託你去為。”
任棘趕忙一躬身,道:“不知上真可有什麼吩咐?”
張衍道:“餘寰天外有一處地界,此前被妖魔肆虐,以至生靈塗炭,只靈機卻還有幾分,日後當更為興盛,此地當不可平白被異類妖魔所佔去了,需得有一人鎮守,你可願去麼?”
任棘當即大聲回言道:“弟子願往。”
換了他人聽到此事或還會猶豫一下,畢竟餘寰諸天有善功之法,修煉起來委實太過方便了,如今邪魔盡被滅去,一處荒蕪地界哪比得上這裡逍遙?可他卻是不同,心性很是耿直,認為沒有張衍提攜,不會有今日之修為,便不論這些,師長有事,他身為門下弟子,又怎可因私心而退縮?
張衍頜首言道:“我已在那裡種下了界環,往來當是容易,我準你從玄洪天之內帶去人種,若有疑難,也可向何真人求請幫襯。”
任棘聽了,卻是不由吃了一驚,忍不住抬頭道:“界環?這,莫非……”
他是知道的,萬空界環是青碧宮宮主所布,唯有真陽大能方可在貫通諸天,,眼下張衍,那豈不是說神通與那位青碧宮宮主一般無二了?
曲滂卻是身軀一個震動,發聲道:“老爺該已是煉玄石,入了那一步了,任道友,日後你當以上尊稱呼了。”
任棘深深吸了口氣,又是深深一拜,道:“是弟子無禮了。”
這些年來隨著修為長進,見識也是隨之開闊,可便以他心性,胸中也是激盪不已。
真陽修士可被認為是“萬界之宰御,諸天之元尊”,有一念興滅周天之能,這等人物竟然生生站在眼前,且還是本來熟識之人,又怎能不激動?
張衍笑了一笑,道:“你且去吧。”
任棘俯首一禮,鄭重道:“弟子必不會誤事。”
張衍待其走後,轉而又對曲滂言道:“我到來此地已久,準備回去來處,這摩空法舟對我已是無用,便先交由你來看管,日後自有我門下弟子來取回。”
曲滂道:“小人會替老爺看好的。”
張衍點了點頭,便揮袖讓其退下了,站有片刻後,就目光一轉,往當年曾半路到過的一處界天投去。
亦童界,解虹山。
峰頭高處一座洞窟之內,華英翎身著一襲滾江道袍,正盤膝坐在在洞府之中修行。
當年他被同門所害,深陷絕地,卻無疑間撞得張衍投入界中的兩界儀晷。
因見他是可造之才,故是張衍將之代收在了涵淵門下,施展*力為其改換了資質根脈,並傳授了一門道法下來。
華英翎本身心性堅忍,遇害過後更知世間險惡,故是一朝得緣,並沒有張揚出去,更無意去聲討那位同門,反而裝作無事人一般,苦心修持。
如今數百年過去,他已是修倒了元嬰三重境,更於百餘年前,坐到了一方長老之位。
只是他深知修道之路漫漫,遠還未至鬆懈之時,故仍是勤加修持。
就在此時,忽然擺在案前兩界儀晷動了起來,隨後一道靈光衝起,自裡飄了出來一枚符詔。
華英翎怔了怔,面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自蒲團上起身,對著儀晷拜了一拜,問道:“可是師祖麼?”
卻聽得耳邊有聲音道:“華英翎,亦童界非是你長修之地,此一枚符詔你且收好,你若能成得象相之境,便可持此接引之符去往大界。”
華英翎將那符詔收好,見那靈光漸漸散去,便對著天中連拜三拜,正容道:“弟子知曉了,必不會辜負師祖期望。”
張衍將目光收了回來,如今他身邊諸事皆了,卻是可以回去山門了,於是抬眼往虛空元海某一處地界觀望過去,看有片刻,心下一動,霎時間,一點意識,已是攜有無量元氣,便往山海界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