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在山中察覺到全道太上再臨,便放開山門,將之迎入進來,道禮過後,請了其人坐下,言道:“道友今為何來?”
那道人言道:“為議天帝之位承繼而來。”
三帝子如今岌岌可危,全道也是明白緣由何在,故而此回前來是為緩和此事,而且為了避免將來生出更大沖突,所以也是決定向他少稍許透露一些謀劃。
張衍也是聽出了他話中意思,直問關節道:“不知道友屬意何人?”
那道人打個稽首,道:“三帝子可為天帝。”
張衍淡笑一聲,本來三帝子的確是其欲推選之人,不過十一帝子乃是另一個選擇,實際上不分上下,只是現在十一帝子交託於他看顧,自然就屈居其次了。
今朝這番話,實際是對方來與他確認,下來當以三帝子為主,十一帝子隨時可以放棄。
這點他是不會同意的,而且他也不信全道就真的沒有其他人選了,這裡不與他言,說明還是對他有所保留。於是稍作思索,道:“天機混沌,帝氣未明,理當各憑機運才是。”
此間意思,便是維持現狀,先不定誰主誰次,只看誰人能走到最後,那自然是最為合適的那一個。
他的這個建議實則是正確的,全道顯然也是知道,但其所求的,實際上是主導之權,是希望張衍能配合其等行事,而不是在此之外另起爐灶,他這個回答,顯然並無法令對方滿意。
那道人道:“上回曾是聽聞,德道曾派遣弟子到得道友山前,道友若有麻煩,儘可與我言說。”
張衍笑了一笑,道:“無甚大事,不過是一些威脅言語而已,欲令我入其羽翼之下,貧道自不會去理會。”
那道人沉默一下,才言道:“帝位之選,道友既有異議,那可待日後天機分明之後,再行商議便是。”
張衍微笑點首,對方顯然是退了一步,此中之意,是言既然意見不同,那也不必硬要分個結果出來,可先擱置,待局面變化之後,再做定奪。
這與他之前預料的相同。
全道現在還不會與他撕破臉皮,因為其等現在不願失去他這個盟友,就算不能交好,那也不能交惡,尤其是在德道似也有招攬之意的前提下。若是把他推到德道那一邊,那是不智之舉了。
當然,他有自己考量,是絕然不會入得德道,這一點,全道這兩位顯然是不知道的。
他這時道:“德道方是我輩大敵,貧道以為,大可合,小可議。”
那道人一思,點了下首,算是認可此言,隨後道:“二帝子昊崛,乃是德國屬意之人,不宜輕動,當先剪除弱小枝葉,再定主幹正支。”
張衍道:“此言正合貧道之願。”
雖言是諸帝子爭鋒,可背後有太上支援之人,是怎麼也不會輕易被擊倒的,就如十一帝子這次,哪怕不動一兵一卒,也很是輕鬆就化解了攻勢。
可換了一人,絕無可能應付的這般輕鬆。
既然如此,那麼只能先繞開這些硬手,掃平其餘,再彼此論個高低。
要是一上來就拿二帝子這等人物開刀,德道必會下死力維護。而一旦動手,就很難再停下來。隨後緊跟而來的,必然是兩脈道傳的弟子各自入局,到了最後,甚至可能引動太上親自下場,這等事要盡力避免,便是當真要做過一場,也不能太早發生。
那道人取得張衍贊同,便道:“帝位之事,涉及我未來供奉,不得不慎,我門下弟子中泉子,主持門下日常諸事,到時他自會來尋道友門下商議此事。”
太上通常只定大勢,涉及到具體細緻之事,都是交由門下處置。
張衍頜首道:“貧道亦會吩咐弟子配合貴方門下。”
那道人見來此目的大致已是達到,再說了幾句客氣話後,便就告辭歸去。
張衍思慮片刻,便於心下一喚,不多時,紈光、秀光、移光、易光、乘光、定光六名持劍弟子來到殿上,一入此間,便對他大禮參拜,口稱“祖師”。
張衍道:“天帝之位行將更易,諸帝子入世相爭,我離忘山一脈欲得正教之位,必擇一而扶持,十一帝子身懷帝氣,性情豁達,不拘常節,可為我用,秀光、乘光、移光,你三人此回下得山去,務要護得其人安穩。”
三人躬身應命。
下來他又對紈光、易光、定光三人吩咐了幾句,隨後他各賜了一些法寶下去,就令其等下山自行行事了。
紈光下山之後,與一眾同門道別,便獨自一人往大周國而來,未有多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