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淵之下也有山嶺峰巒,水河流瀑,而且怪石奇巖極多,九懾伏魔簡沿著山隙窪谷穿行,七曲八回,一氣穿去了萬數里。
張衍身旋清光,乘動雲氣,從容跟隨在後面。
他在行遁之是,卻是留意到一個情形,幾乎所有魔頭都對那明光燦爛的魔簡毫無反應,哪怕從其等身邊穿過,也無有半點異狀,似是看不到此物一般。
不過相比而言,他那一身純正清氣,在這滿是濁煙的幽暗地底之下,可謂顯眼無比了。尤其是身上那氣血旺盛,勃勃生機,對此間所有魔頭都有著莫大吸引力。
只是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強橫氣息也是做不了假的,大多數魔頭非但不敢上前,反還遠遠躲開,只有寥寥幾個開了靈慧的真魔試圖跟來。
一時之間,這寂靜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地淵,陡然被攪動了起來,引發不知道多少亂潮。
張衍並不去收斂氣機,這是他有意而為之,若有天魔被吸引過來,那是最好,用不著自己再找上門去,至於其餘魔頭,就算到了面前,也隨手就可以打發,無需多加理會。
這其中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那玄陰天魔。
這等魔頭神通極是厲害,連凡蛻修士一個不小心,都可能失陷而亡,不過他此來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此輩,其若是躲藏了起來不動,那也是極難尋到的,但要是反過來盯上了他,那卻是他樂意見到的。
前方飛馳的伏魔簡陡然向下一落,往一處山坳裡轉去。
張衍目光微閃,跟著過去,方繞過面前山坡。就見一個殘破祭臺映入眼簾,臺上有一座巨大石像矗立,因被兩山包夾。身處隘口之中,是以在外無法見到。
伏魔簡此刻正圍繞著那祭臺飛繞不停。
張衍打量了一下。那一座石像雙頭四臂,獨目三足,分明就是那騰族人的相貌,其雙手緊握旌矛,正作那仰天怒吼狀。
而在石像腳下,則掉落了一塊塊碎玉殘片,看得出來,其身上應原本還有玉甲披掛。只是天長日久。金線穿繩俱都腐蝕乾淨了。
那騰族居然能在這魔頭肆虐之地建造出如此大的祭壇,著實有些出人意料,不管其等來到此地的目的為何,只從心神守禦的手段上來,便就過人一等,除了靈門修士,尋常修道人也不敢在這等地界停留過久。
他又略作感應,發現因那祭臺牽引之故,四方濁氣都是往此處匯聚過來,這裡本應是魔頭喜愛之地。可卻偏偏沒有一個在此,這足以說明那有一頭大魔就躲藏在此。
只是此刻既然不見出來,因也是其覺醒了智慧。知道他不好招惹,故是躲藏在裡間不動。
他笑了一笑,魔頭可分身無數,要是見了他面便就跑去,倒要多費一些手腳,眼下情形,卻是正合自己之意。
將一面面陣旗撒了出去,再隨手一甩袖,把伏魔雙鏡拋去了陣眼之中。
通常而言。禁陣對天魔無有什麼用處。但他此刻有伏魔雙鏡在手,有此寶鎮壓。足可對其造成威脅。
要是司馬權那等人物,或是和修道人有過接觸的魔頭。顯然不會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如此做。但此間躲藏的魔頭顯然不知此舉何意,仍是潛藏不動。
張衍待做好佈置後,起得法力,往禁陣之中灌入,少頃,就見有兩道金光升起,往那祭壇之上照去。
霎時,一聲淒厲慘叫響起,這聲音並不自耳而入,而是直接泛起在心神之中,但他卻面色如常,不為所動。
就見那石像之中,有一股無形陰風竄出,而後在金光照耀之下左右衝撞,但每每到了禁制邊緣,就又被逼迫回來,而其自身,則在雙鏡伏魔之力下被不停消殺。
張衍淡淡看著,對那魔頭而言,此地唯一一個生路,便是他所在之地。
只要這魔頭能縱入他身軀之中,成功吞去他神魂,就能避過此劫,這也是他特意留給對方的破綻,縱然此魔能猜出這是陷阱,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最後必得乖乖入得彀來。
而一旦入了他識海之內,那任何變化都是無用處了。
在堅持有十來呼吸之後,那魔頭見無法闖出,轉起一股陰風撲來,而後往他眉心之中一鑽,就此不見。
張衍閉目站在那裡不動,過了一會兒,他雙目睜開,卻是利用伏魔簡已將那頭天魔煉化了。
他一招手,將雙鏡收了回來,而後心意一轉,伏魔簡再度射去,化一道燦爛明光,轉去另一個方向,他也是縱身再度跟上。
不久之後,伏魔簡卻是來至一個洞窟之前,不過並未立刻下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