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
譚定仙命卜經宿留下待客,自己則是退出高閣,到了陣門上方,指劃一點,就有一朵祥雲飛來,他盤膝一坐,取了一隻銅鐘出來,輕輕一晃,立時引得上百道光華飛來,到了面前,全數變作牌符懸停,排布如同編貝。
他自袖中又拿出一根三尺玉槌,敲在其中數枚牌符之上,隨他此等舉動,身下這方座陣圖倏爾綻放出無量祥光,氣靄雲光綿延出去足足十數萬裡,以推天倒日之勢,緩緩往龍淵大澤這處壓了過來。
亢正真人站了起來,行至閣前樓臺之上。
此間眾真見他如此,也是離席而起,一同邁步出來。
亢正真人望著下方那渾沉大澤,又看了看上空那團凝聚萬年不散的氣霧,以手一指,言道:“今我秉持正道,舉勢而來,當覆其萬載之基。”
眾真聞言,俱是出言附和。
亢正真人當先一甩手,祭出一道絢爛星芒,就對著溟滄派山門大陣打去。
他這一出手,身後諸真齊皆響應,紛紛祭起自家手中法寶,朝下打過去,此舉不求破陣,而是要防備溟滄派眾出手阻撓,是以盡力為其做得遮護。
一時夜幕之中,可見十數道如燦爛如星,光華熠熠的虹芒,在天際之中劃出道道星痕,自萬千裡外遙遙擊來。
秦掌門望見此番玉霄來勢不小,言道;“雲天,你去將那祖師所傳玄陣祭出。”
齊雲天打一個稽首,便先自退去無間之旅全文閱讀。
孟真人也是站起,躬身一拜,道:“恩師,既然玉霄已是來襲,弟子當與幾位真人去那陣角之上坐鎮了。”
秦掌門把拂塵一擺,頜首道:“去吧。”
孟、沈、牧、孫四名真人同時站了起來,對座上行有一禮後,就去了各自負責守禦的陣角之上。
這時外間忽然傳來震盪之聲,隆隆傳至裡間,卻是那襲來法寶已是打在了山門大陣之上。
秦掌門神情如常,目光下投,自案上取起一枚牌符,拂塵一掃,開了禁制,就往外一擲,霎時,一道晦澀烏芒就飛出山門。然而其卻並不與外間法寶糾纏,而是穿過那道天河,飛去東華洲中,直直奔著那株大蟠樹而去。
商恕霆先是一怔,隨即失笑了一下。
攻襲那那株蟠木確為上策,此木可非是那麼簡單的,可以說自西洲玄道初興之時便已存在。
當年開派祖師能得以飛昇,也是藉助了此木之助,可謂堅韌異常,便是太昊派山門大陣,也是依靠此木鎮壓,想要破開,哪有這麼容易,溟滄派找此木的麻煩,可是找錯了目標。
然而下一刻,待他看清楚那飛去之物,卻是神情大變。
就見一隻體作赤紫之色,頭生六目,身長數里的妖蟲叮咬在了木幹之上,大顎啃咬之聲如金鐵摩擦,極為刺耳。
商恕霆仔細一感受那妖蟲身上那股氣機,只覺酷烈暴躁,透著一股蠻荒兇戾之氣,不由失聲道:“天妖?”
天妖之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皆是動容。
亢正真人也是大驚,即便以他城府,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被溟滄派玄術截住了歸途,他們已無法回去施援,而玉崖不在,全靠這株大蟠樹壓定洲陸,要是被這妖蟲壞了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他不敢再往下深想,轉頭一找肖凌雲,指著問道:“肖掌門,你看這是什麼妖物?”
肖凌雲看有片刻,再思索了一會兒,艱澀道:“按此物形貌判斷,許就是那傳言之中的吞日青蝗。”
亢正真人喝道:“這如何可能,這等妖蟲不是早被西洲修士鎮壓在了西海海眼之下了麼?”
卜經宿這時一抬頭,,道:“方才那位張真人躲避劫火時,正是去往西海海眼所在,這兩者會否有什麼關聯?”
肖凌雲道:“如真是這般,怕就有些難以對付了。”
他南華派是擅長馭獸降妖,可要說對付天妖,卻還是力有未逮。
吞日青蝗便在上古諸多天妖之中也是非同尋常,所謂“青”,非是指外色,而是指其身份貴重,能與妖皇龍君相提並論,可見得是如何厲害了。
後方宿衡殿主站出來一步,稽首問道:“商掌門,那神木可能擋住這妖蟲麼?”
商恕霆沉默不言。
只觀他神態,答案已是不言自明。
眾人還未待尋思出對策,卻忽然聽得外間水聲大響,轉目一瞧,就見天外湧來一道無邊大潮,正以排山倒海之勢,朝著他們這處奔湧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