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的母親小時候抱過他以外,最多的印象便是來自君晅天了,即使那個時候是在床上,經歷了一場令他又羞又難以言喻的性 愛後。
但君淡非卻不否認自己,每次被那雙有力的胳膊包圍時,內心湧出的悸動,眷念是那麼印象深明。
對持
從青樓出來,夜風一吹,君晅天看了看懷中的人靜謐嬌憨的睡顏,濃密的眼睫像把小扇子輕顫,心裡是又愛又憐的。
想對他好,偏偏他戒心又重,一點不領情。看來真是以前的殘酷手段在他心裡產生陰影了啊!
君晅天微微苦笑,他沒有權利要求君淡非不去恨他,但是希望至少對方可以幸福。
喚了門前守候的小廝去叫寧牧遠出來,他一個人緩慢的行走在月光照射下的青石板上。
身後的很快響起一陣急促飛快的腳步聲。
“天兒,出來了,怎麼才叫我……”後面的話語在看到懷中的那抹紫色身影時,戈然而止。
“小聲點,不要吵醒了淡非”輕輕的掃視他一眼,君晅天輕輕提醒。
心裡不以為然,寧牧遠皺了皺眉,有點惱恨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偏偏在出現君淡非這個意外後,兩人無法再共處下去了。
那怕是在妓院中和君晅天坐在一群香氣可怖的女人中,也好過想這樣的情況。
“你怎會遇到他的”口氣不耐的問了句,他眼睛一寒,冰冷無形的殺氣一閃即逝,但還是被靈敏出眾的君晅天撲捉了。
“收好你的戾氣,淡非若是出了點紕漏,我為你是問”淡淡卻冷肅的話語吐出,君晅天眼色漠然中帶著利光,字字緩緩道,“以前我保護不了小嵐,現在我一定要保護淡非,不會容忍有任何人傷害他的”。
剎那窒息,腳步驀停,寧牧遠徒然神色一變。
小嵐,一直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是禁忌的存在,不可輕言。
他怔了些許,一拂袖繼續追上那人的腳步,再次開口,聲音是平平的,“他不是小嵐,你怎能把當做小嵐呢?”
“他們那麼相似,我需要他是”忽然冷笑,君晅天霍然側目,看著寧牧遠,一字字低沉道,“我需要他是。我需要一個人可以承載我的愧疚,這麼多年了,比起恨你,更侵蝕我內心的絕望感情是對小嵐的愧疚,我答應過他,會一輩子做他的好哥哥的,會寵他、疼他,可惜到最後,我卻……沒有做到”。
“那不是你的錯”咽喉似被一雙手給扼制住,寧牧遠沉默一會,晦澀的吐出這麼一句話,聲音顫抖的如秋日的落葉。
“可我自責……在我一人的時候,一直是小嵐陪我,向我撒嬌。有時覺得他煩,他鬧,很嬌縱,但我是真的喜歡他毫不保留的用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喜歡他叫我哥哥時,翹起的小嘴”【就像君淡非說話一樣】腦中浮出這麼一句,眼裡驀然流出淡淡的恍惚情緒,君晅天搖了搖頭,望著懷中睡得安穩的容顏,輕輕道,“像我們這些陰暗的、醜陋的人,才應該下地獄,早日死去,但小嵐實在太無辜了,他死後,我實在是很痛苦,是你……把我心中最後一根浮木也毀去了”。
輕輕的聲音震動在空氣裡,面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來,寧牧遠不說話的看著他。
月華如水下,君晅天一貫黑沉如古井眼睛裡閃爍著深沉的陰鬱,像是黑沉的夜空,看不到任何光亮。
——這是多年來,對方第一次明白的解剖內心,表露深藏的情感。
那怕那是痛苦的,絕望的,但寧牧遠知道,說出來,就好了、說出來,就解脫了。
沒有人能承受過多的苦痛,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今生,可以讓君晅天能夠幸福,能夠徹底的消去他眉間的陰霾,可以讓這個人的心裡不必隱藏極深的東西,可以看到他毫不掩飾的爽朗笑聲……
“對不起,終究是我害了你們兩兄弟”不知道如何繼續,他喉間輕顫,人忽的顯得很頹廢。
彷彿聽到什麼新鮮的話語,君晅天瞥了他一眼,黑沉的眼眸中閃過嘲諷,“道歉,可真不適合你”。
“我一直覺得道歉沒有,但對你,我還是想說一聲”寧牧遠語氣真誠,卻令君晅天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言語,差點失笑出聲。
“我知道你不信,但確實是真的”微微苦笑,寧牧遠眼色裡有黯然無奈的光,“我雖然愛你,卻一而再的只有對你的傷害,讓你心中充滿對世間的厭倦和仇恨,卻不瞭解人生還有許多其他的美好事物;我以為可以永遠守護你,但最後你卻生無可歡,毀滅了自己。
諸般種種,我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