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可是當初他們那麼看不上尾雲,看不上蠻蠻,為什麼又要將她許配給他們心中都公認的大英雄呢?
場外豎著的赭色旗幟下,沙漏一絲一絲往下墜,昭示著時間的流逝。
喁喁的議論聲,也愈來愈大,蠻蠻望向那昏黃的天光下,依然空寂蕭條的營地,心隨著日落往下沉墜,墜到薔薇花樹的枝杈底下去了。
“天色將暮,在這麼耗下去可不行,尾雲公主,你還爭不爭那塊和田玉了?”
身後是虞子蘇嫣然的笑聲。
蠻蠻攥緊手中光滑的月杖,日色已經靡靡,旌旗在冰冷肅殺的寒風中,被重新凍上了,再難飛舞得起來。
小蘋回來了,蠻蠻目光凝聚,遠遠望去,卻只看到小蘋孤身一人。
她朝著還騎在馬背上的公主,緩緩地搖頭。
也有人看出了蠻蠻等的那個久久不至的人是陸象行,此刻大將軍一直不曾現身,便有了許多說法。
“大將軍向來只打最難、最險的仗,這與婦人成行,在一處擊鞠,他怎麼肯來?”
“依我看,還是這尾雲公主心比天高,將軍未必將她放在眼底。”
聲音紛亂嘈雜,順風灌入耳膜,蠻蠻眼眶開始發紅。
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蠻蠻自嘲地垂下眸子,望向還被自己拿在手裡的月杖,溼漉漉的潮汗打溼了它,有些滑手,最終它脫離了掌控落在了地面。
天色將暮。
陸象行。還是沒有來。
他果然只是哄她的。
讓她歡喜,讓她期待,然後,再把她一個人丟在臺上,讓她被一夥人嘲笑。
他從來都不把她當作陸夫人,所以,就算她被別人譏諷或是攻訐,在他心裡,也與他不相關。
她就像一件這個季節從水桶裡拎出來的衣裳,晾曬在無光的風裡,沒一會,凍幹了,成了人形的冰稜。
蠻蠻感到自己的身體僵硬得要命,連一絲力氣都使不上,鼻子裡、嘴巴里全是冷氣。
稍用力一吸,便嗆得乾澀發紅的眼眶裡要漫湧出什麼。
“和田玉還要不要?不然趕緊下去!”
虞子蘇在催促了。
蠻蠻已經丟了月杖,她慢吞吞地從馬背上翻下去,一聲不吭,便出了場,趑趄著往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