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寒見宇文灝明忽然來此一問,面上笑意不禁微微一僵。
宇文灝明見狀,卻是咧嘴一笑:“名動四海的陳煙寒向董太醫求婚未遂,這事早就沸沸揚揚,太后氣得不行,把我捉去審了一通,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卻是不信,你說我冤不冤,”他吐了口氣,接著又佯怒道:“這件事情,你竟然連我也瞞得這般徹底,真是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這事我本也無意隱瞞,只是——”陳煙寒苦笑了一下。這事自退婚那日起他就扮演著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卻叫他如何去說。
“那姑娘固然是不錯——就連卿依也對她讚不絕口,只是若說連你也瞧不上,這未免也太狂妄了吧。”宇文灝明頭一歪,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
“我這是自作孽,怪不得她。”
陳煙寒眸色微微發黯,頭也竟輕輕垂了下來。
“我也沒有想到,我們那日在永安王府遇到的那個女孩,竟會是曾經與我有婚約董欲言——”陳煙寒低著頭繼續道。
費了好大的功夫,陳煙寒才終於將他與欲言之間所經歷的種種一一說與宇文灝明。
宇文灝明靜靜聽完,過了好半晌,才看著陳煙寒道:“你果然是自作孽啊,話說她現在還不知道是被你趕出園子,也不知道是因為你才差點進了探花樓,知道了,你又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宇文灝明邊說邊露出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樣。
“還有那日你半夜三更突然跑去封港,我就奇怪了,唔,只是沒想到你這般千辛萬苦興師動眾的拿回玉佩,最後卻是便宜了老六了。”宇文灝明說著說著搖起了頭。像是吃了大虧的樣子。
“你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問。”陳煙寒看著宇文灝明,卻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宇文灝明這般的信任自己,這固然與兩人之間血緣上的親近還有自小的情誼有關,但絕對不僅僅如此。
“這有什麼好問的,自然是丟人的事情,否則你早告訴我了。”宇文灝明兀自帶著幾分哀嘆。
陳煙寒望著宇文灝明。卻是眼底浮出一縷淺笑。
這天下輪到他頭上不是沒有緣由的。
相比太子的自私愚鈍。宇文旭明的凌厲桀驁,宇文灝明這種不動聲色包容四海的氣量,更適合做君王。
什麼事看起來都不管不問。卻又什麼事都瞭然於心。
“我覺得呀,這門親事還是算了罷,”宇文灝明繼續發表著個人意見:“你如今已經是顏面掃地,你顏面掃地。就是我顏面掃地,身為一國之君。我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再說了,就算你這次打動了人家姑娘,但是你做的那些個雪上加霜。落井下石,逼良為娼之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待日後被她得知,照那姑娘的脾性。你下場一定更糟,你我兄弟一場,我實在——”
宇文灝明滔滔不絕數落得正是起勁,卻見總管康秋初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什麼事——?”宇文灝明不情不願的止住了滿腹篇章,抬頭看著康秋初。
“秉聖上,永安王到了。”康秋初細聲細氣的道。
“皇叔?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宇文灝明眉頭一蹙,接著又道:“不會是來替他女兒說親的吧,你趕緊從後門溜。”
他話音一落,陳煙寒便已經起身匆匆邁步繞向一扇屏風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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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麼了,你臉色這麼難看?”當欲言回到杏林堂,姚媽迎上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般。
“啊,沒什麼,應該還是前兩天被雨淋的吧。”欲言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寧。
“宮裡那邊沒啥事吧?”姚媽無不憂心忡忡的道。
“啊,沒事,”欲言轉過頭來,看著姚媽,勉力的笑了一下,接著道:“太后讓我三天後跟她去大祀,照顧宮裡的女眷們。”
“喲,這可是頭等的大事呀!”姚媽這才放下心來,參加大祀,那說明太后是真的很信賴她家小姐,才會讓她相隨。
吃罷晚飯,欲言梳洗完畢,便回到了閣樓上,與姚媽一起整理去參加大祀時要帶的行裝。不管怎麼說,到底是要離開三天。
除了必備的藥囊,秋日的衣裳也是要備上的,一場秋雨一場涼,前日那雨一下,天氣便是明顯的變得寒涼了起來。
“幸好現在有了俸祿,小姐秋天可以置一套新的衣裳了,你這一年,到底是長高了不少呢。”姚媽望著欲言,面上洋溢著難以言狀的滿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