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早就下令,只待我身子恢復了,便是要搬出這裡的,所以郡主大人你大可放心的嫁給陳公子,小女在此祝二位琴瑟和諧白頭到老。”楚容說罷,又是盈盈屈身行了一禮,只是眼圈卻已是微微發紅。
自己無論怎樣溫柔相待,終究還是敵不過這位生下來就擁有一切的靖平郡主,敗給她,自己實在是無話可說。
“搬出這裡?他要將你另行安置?”宇文霓霞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帶憂色,弱不禁風的鄭楚容。
“也可以這樣說吧,總之日後我是不會再與公子有任何瓜葛了,他棄我如敝履,早知今日,又,又何必當初呢。”鄭楚容眼睛微紅,他今日這般對自己,當初又為什麼要那樣與自己耐心周旋,極致纏綿。
明知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唯一,也不可能是他的最後,還是要將身心奉上。
自己被鴇兒調教了那麼多年,還是要犯了此行大忌,怪不得誰。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又要拒婚!”宇文霓霞大聲尖叫了起來。
“什麼?”鄭楚容亦抬起一雙發紅的眼睛,驚訝的看著宇文霓霞。
“太后今日當著他的面,要將我許配給他,他卻抗旨拒婚!我想必定是為了你,你,你沒有騙我麼?”宇文霓霞兀自不能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我也恨不得是在騙你。”楚容說罷,低下了頭。
“那,那是為什麼?”宇文霓霞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臉的茫然。
她興沖沖的趕來勸退鄭楚容,不想對手竟是早已離場。卻是叫她撲了一場空。
“他自然是心中有了人了。”鄭楚容眼裡,忽然掠過一抹陰冷。
“該不會是她吧。”接著她抬起頭,望著天空,悠悠的說了一句。
宇文霓霞愣了片刻,忽然站起了身子,狠狠的跺了跺腳。
“董欲言!該死的董欲言!”
“郡主也覺得會是她麼?”楚容看了宇文霓霞一眼。
“那日陳哥哥跟她在你這的書房裡眉來眼去的,我就覺得不對。只是我更多的還是在意你。如今想起來,這竟是真的了!”宇文霓霞恨恨的道。
“怪不得陳公子一定要趕我出這個園子了,自然是想還給她了。她憑什麼,憑什麼——”楚容說到這裡,便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如果是因為郡主,她無話可說。人家是金枝玉葉,陳煙寒自然有捨棄自己而選擇她的理由。
只是董欲言又憑什麼。她跟自己一樣身世貧寒,甚至還不如自己,她沒有哪一點比自己更好,她憑什麼就能佔據他。
更何況。但是,是自己把陳煙寒從她那裡奪來的。
“她,她現在果然得志了。”宇文霓霞喃喃道:“我聽太后說,她醫好了陳哥哥的姑母。已經被舉薦到太醫院了。”
楚容聞言,一雙水波似的眼睛轉了幾下,忽然便冷笑了起來。
“進了太醫院,那裡皇宮就近了,話說在宮裡常走動的,除了太后皇上皇后,還有誰比得過郡主呢。”楚容面上笑意更冷。
宇文霓霞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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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董欲言抱著那枚錦盒去馮府,到再回到杏林堂,已經是過去了好些天。
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一時之間腦子還有些混亂。
似乎一夜之間,所有盤旋在杏林堂頭頂上的陰霾都一掃而空,她不用再擔心會被探花樓強行帶走,也不用擔心會嫁給馮天佑,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進了太醫院。
太醫院,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可曾經是太醫院首輔的長女呀。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才叫老天開了眼,我們總算是熬出頭了哎!”姚媽今日真的是喜上眉梢,只恨不得廣昭天下,她家小姐進了太醫院。
這確實是了不得的事情,放眼本朝與歷朝歷代,女子進太醫院的,就她家小姐是頭一遭。
“我去西街買點菜,今日咱可以開葷了。”姚媽穿著花布衫,挎著菜籃子,笑眯眯往外走著。
欲言淺淺一笑。
再沒有什麼比一家人相聚在一起,平安健康,衣食無憂更重要了。
進了太醫院,就有了俸祿,儘管是最低一級的,但已足以維持一家人生計,在加上杏林堂的進賬,這個冬天,至少不會過得太艱難了。
“阿姊!阿姊!”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興